o章蟋蟀(二)
薛明貴引着龔遠秩。//無彈窗更新快//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眾人聽說是潑皮無賴yin*人家才七八歲的小孩子賭錢,還賭到了家裏去,又看這個情形,都知道是遇上了潑皮無賴,一時指着這群人議論紛紛。
不多時,大夫來了,薛明貴先拉着人在旁邊把情況介紹了,再請大夫看病。
大夫給那地上躺着不動的潑皮看過,笑道:「不礙事,此人有羊角風,這是老病犯了。待我給他施針就好。」那大夫拿出一根又粗又長的針來,抬手就要往那潑皮的人處插。
關鍵時刻,那潑皮低吟一聲,睜眼醒了過來,有人看得分明,笑道:「醒了,醒了!」
眾人哄堂大笑起來:「不必見官了吧?」
那潑皮由同伴扶着翻身坐起,眨眨眼:「為什麼不見官?他踩死了我的蟋蟀,斷了我的財路,難道不該賠銀子麼?」
龔遠秩把眼看向薛明貴。薛明貴卻只是站在一旁看,並不主動搭話了。畢竟明菲是聽說出了人命才叫他過來看的,他只管不出人命,不拖累龔遠和就是,龔家二房要破財要怎樣,和已經分產了的龔遠和可沒任何關係。
龔遠秩看出薛明貴並不想管這個事,想到從前此人曾被龔二夫人打過板子,剝了衣裳當眾趕出去,剛才已是看在龔遠和的面子上才肯伸出援手,再要他多事就是自己不識趣,不知進退了,不由暗嘆了一聲。
那潑皮見龔遠秩皺着眉頭不說話,只拿眼睛看着薛明貴,知道他是個嫩的,又見薛明貴與他帶去的人都立在一旁不說話,越膽大起來,立時就去拉扯龔遠秩:「走,走,走,有理走遍天下,不論走到哪裏,你踩死我的金翅墨牙都是真,就是到了知府大人大堂上,他還是得判你賠我蟋蟀。」
龔遠秩也不是真想去府衙,這個時候鬧去府衙,不是添亂麼?不由頭痛萬分,只怨自己剛才不該一時意氣。將那蟋蟀給踩死了。存了和解的心思,口氣先就軟了幾分:「你要怎麼賠?」
潑皮翻着白眼道:「怎麼賠?你賠我原模原樣的金翅墨牙就行。」
龔遠秩道:「那我命人去尋了來賠你。」
那潑皮冷笑:「我就要剛才這隻,你把它給我吹活了。」
死了的蟋蟀如何能吹活?龔遠秩想大雷霆,可惜卻不敢再動手,沉聲道:「你莫要得寸進尺,若是真的去了府衙,你也得不了好。就算我要賠你蟋蟀,你誘騙良家子弟賭博,也要挨板子。」
薛明貴在旁淡淡地道:「見好就收吧。」
那潑皮伸出一根手指來,對着龔遠秩晃了晃:「也行,拿一萬兩銀子來就是。」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什麼蛐蛐兒也值得一萬兩銀子?」
也有人笑道:「怕什麼,他龔家有的是錢。」
龔遠秩冷聲道:「談不攏,你我還是去見官吧。」萬人都欺負他家倒了霉,都想勒索點好處麼?他好歹也有功名在身,何況這潑皮乾的就是無良之事,想來府衙里也不會偏袒。
潑皮見他神色瞬間變了,看了旁邊的同夥一眼,一人上前打圓場:「罷了,罷了,拿八千兩銀子就是。」
龔遠秩沉着臉,咬着牙:「去府衙!」
於是那潑皮又讓步。揉來揉去,龔遠秩咬着牙賠了兩千兩銀子了事,就當破財免災。待交割清楚,潑皮離去,天也快黑了,什麼事都辦不了,龔遠和也不見歸家,他黯然嘆氣,謝過薛明貴,試探着將收到李姨娘來信的事說給薛明貴聽。試圖在薛明貴那裏討點主意。
薛明貴道:「若是真的有事,老爺怎會沒有親筆信來?無論如何也會有親筆信來的。」龔素做了那麼多年的官,不可能連封信也送不出來。
龔遠秩也有些糊塗了,因不好多說,自去找龔遠季算賬不提。
明菲聽薛明貴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只吩咐眾人將門戶看牢,聽到隔壁有什麼事,記得及時來報。她要看隔壁倒霉,卻不希望因為隔壁的事情干擾到自己的生活。至於龔遠和對二房的態度,她是看出來了。龔遠和最恨的是龔二夫人與朱姨娘,其次就是怨龔素。對他那幾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說有感情,不見得有多深,說完全沒感情,卻也是假的。若是龔遠秩真的要沒命了,不見得龔遠和就真的會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