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
秦堯微微一笑:「寇先生,現在天色已晚,不是閒聊的時候,你還是趕緊說吧,如果搜不出來,你準備怎麼負責?」
「不搜了,可能是我搞錯了。」寇恆臉頰抽搐着說道。
「搞錯了?不搜了?」秦堯斂去笑容,一股強大的氣勢陡然從他身上釋放而出,直壓得寇恆喘不過氣來:「你的意思是,我們這些人,要為你的錯誤埋單?」
寇恆被逼得無路可退,握緊雙拳:「秦堯,你究竟想要讓我怎麼做?」
秦堯平靜說道:「自從你們進了任家鎮,就選定了名氣最大的九叔作為破除神權迷信的踏腳石,認定他是需要被打倒的封建糟粕。於是上躥下跳,試圖找出義莊的破綻,隨時準備迎頭痛擊我說的沒錯吧?」
寇恆道:「我還是那句話,沒有問題,何懼被查?」
「那你查出來問題了嗎?」秦堯反問說。
寇恆無言以對。
「有事,弟子服其勞。」秦堯繼續說道:「我師父淡泊名利,與人為善,不願和你們計較,但我們這些做弟子的,不能裝作什麼都看不到,置若罔聞。因此,我也不為難你,可以讓你搜,不過如果你搜不出來什麼東西,就得向我師父磕三個響頭,以作致歉。」
寇恆一點都不想答應這過分的要求,但沒辦法,滿院子惡道是這惡梟的人,他帶過來的鎮長與保安隊也是這惡梟的人,今日若不答應對方的條件,能不能活着走出去都是問題,根本沒有他拒絕的餘地。
「好,我答應!」
秦堯揮了揮手,擋在門口的兩名道士頓時閃開身影。
寇恆心情沉重的走進堂屋,仔細搜尋了每一個角落,就連擺在桌子上的空罈子都拿起來看了看,可結果卻是沒搜出絲毫問題。
不甘心的走出堂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搜,甚至就連茅廁都沒放過,然而依舊是一無所獲。
「搜完了?」看着寇恆臉色灰白的走了回來,秦堯輕聲問道。
「搜完了。」
「可以磕頭了。」
寇恆轉目望向九叔,遲遲沒有動作。
九叔張了張嘴,有心說些什麼,最終卻什麼都沒說。
他有善心善意不假,可這份善不是愚善,不會對所有人都慈悲。
「你在等什麼?」秦堯問道。
寇恆無奈,只得帶着滿心憤恨朝向九叔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可以了。」秦堯冷眼旁觀,淡漠說道:「你可以走了。」
寇恆默默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多謝你了,任鎮長。」當其離開後,滿堂肅殺的氣氛漸漸散去,秦堯微笑說道。
「應該的。」任清泉一臉誠懇模樣:「咱們是鄉里鄉親,那幫進步社的人員全是外人,胳膊肘還知道往裏拐呢,何況是鎮長。」
秦堯深以為然地點頭,說道:「天色已晚,我們就不留您了,我送送您。」
「好。」任清泉答應着,轉頭向九叔揮手:「我們先走了,九叔。」
九叔動身道:「我也送送你們。」
「哎,不必了,不必了,有秦先生相送即可,九叔您留步。」任清泉連忙說道。
他這麼說了,九叔也不好再跟着出去,唯有站在原地揮手:「路上小心啊」
「師父,你有沒有感覺鎮長對師弟的態度有些奇怪?」目送他們離開後,秋生小聲說道。
九叔瞪了他一眼,斥道:「瞎操心,將這心思都用在修行上多好。」
秋生被訓的不敢吭聲,不過心中卻明白了,九叔對這一切都洞若觀火,只是他老人家不說而已。
「秦先生,那寇恆」走出義莊後,任清泉輕聲說道。
「你看着處理罷。」秦堯將他們送到大路上,站定身軀:「從始至終,他都不是我的對手。」
任清泉在心底微微一嘆,突然覺得寇恆有些可憐。
最悲慘的事情,不是你遇到了一個難以匹敵的敵人,更不是被敵人摧枯拉朽般擊敗,而是你眼中的宿命大敵,根本沒有將你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