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是在朝歌隱居的,突然聽到帝辛要徵發徭役,修建鹿台,以供享樂。為避免朝歌百姓因徭役而家破人亡,便承擔起了修建鹿台的任務,驅使山野精怪,建成了這郊外行宮。」秦堯坦然說道。
在這件事情上他佔據了道德大義,說話便能擲地有聲。
只是聞仲卻不這麼想,蹙眉道:「大王要建造行宮享樂,師叔應該勸阻才是」
秦堯道:「師侄,你搞錯了重心。我建鹿台不是為了殷商社稷,是為了黎民百姓。我和帝辛一點關係都沒有,為何要苦口婆心的勸阻他不要享樂,甚至不惜給自己招來麻煩呢?」
聞仲嘆道:「可你這麼做,無疑是加劇了大王的墮落啊!師叔,對不住了,我今日便要砸了這鹿台,隨後再去面見大王,陳說利害。」
「大王駕到。」
突然間,一道響亮聲音在大軍後方響起。
聞仲轉目望去,視線穿過無數兵卒,卻見一身黑色王袍的帝辛帶着文武百官出現在這裏。
「都瞎了眼嗎?」帝辛身後,身披紫袍,頭戴圓形發冠,上嘴唇留着一字長須的圓臉官員,朝向面前兵卒喝罵道:「大王在此,還不速速讓出道路?」
兵卒紋絲不動,哪怕自己的對立面是殷商大王。
「讓路。」聞仲淡淡說道。
兵卒聽聞將令,迅速讓開一條寬闊大道,以供帝辛帶着百官前行。
「大王請稍等,我這就傳喚聞太師過來見您。」一字長須的官員說道。
「不勞煩費大夫了,聞太師乃三朝老臣,便是孤王去見他也是應該的。」帝辛揮揮手,大步向前,很快便帶着文武百官穿過軍隊,來到鹿台門外。
「大王,老臣甲冑在身,不便行禮,還望恕罪。」聞仲站在火麒麟前方,抱拳說道。
「太師乃託孤大臣,本就有見王不跪的權力,更何況是甲冑在身呢?」帝辛哈哈一笑,道:「不提這個了,孤王聽聞太師回朝,早早的便在王宮內做好了迎接準備,太師為何不先去王宮,反而是先來了此處呢?」
聞仲凝聲說道:「我聽聞大王建造鹿台以享樂,又在鹿台內設置了酒池肉林,通宵達旦,便想着來此見識一番。」
帝辛笑容一頓,目光掃視過他周圍,着重看了眼商青君:「這是有人在誹謗孤王,敢問太師,是何人向您饒舌?」
「誹謗?」聞仲幽幽說道:「請大王帶老臣去看一下酒池肉林如何?」
帝辛目光閃爍:「太師一路奔波辛苦,還是先回家休息一下吧,明日一早,孤王再帶着太師去看酒池肉林。」
聞仲定睛望着帝辛眼眸,搖頭道:「老臣不累。」
「聞仲,你這是在孩視大王嗎?大王說讓你去休息,你就該去休息。」一字長須的官員再度說道。
「你是誰?」聞仲問道。
「本官乃上大夫費仲。」
「你也配名仲?滾一邊去。」聞仲舉起手裏的打王金鞭,冷冷說道:「再敢多說一句,吾便打碎你這顆狗頭。」
話音剛落,無邊殺氣蔓延而出,包裹了費仲全身,令其仿佛深陷泥潭。
費仲這下連嘴都張不開了,渾身汗毛倒立,身如抖糠。
帝辛不由得大怒,卻只能強忍着,凝聲說道:「太師不必與他計較,孤王帶你去看酒池肉林便是。」
不久後,帝辛帶着聞仲與文武百官來到一個院子外,隨着內侍打開院門,一股濃醇酒香便撲面而來,放眼望去,甚至有無數不着片縷的美女行走在酒池間,將一掛掛臘肉放在木架上,肉片飄香。
聞仲沉默了。
這一刻,他想起了自己遠征北海時遇到的槍林箭雨,想到了死在槍矛與箭雨下的一名名兵卒,想到了北海荒山上的那一個個小小的墳頭,埋葬着不記名的忠骨。
「就是一些酒,一些肉,一些女人,也沒什麼好看的。」帝辛面色隨意地說道。
聞仲手掌緊緊握着打王金鞭,身上的氣勢波動劇烈。
「臣,告退!」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再說下去,會真的對大王動手,旋即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