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上來先把朱浩給稱讚一番,讓朱浩着實意想不到。
王守仁這麼好說話的麼?
「伯虎,有關興王府平盜患之內情,或是在下操之過急,讓你為難了,先在這裏賠個不是。」
王守仁拱手向唐寅認錯。
既然王守仁都這麼說了,朱浩知道對方應該不會再強迫唐寅說出製造和運送硝化甘油的細節。
朱浩也就見好就收,起身道:「王中丞、唐先生,學生不打攪兩位敘舊,便先到樓下等候了。」
「這……」
唐寅一怔,朱浩這麼快就想迴避了?
但他還是點了點頭,「你先到樓下,有事再叫你上來。」
逐客之事讓王守仁做明顯不好,既然現在王守仁說了剛才太過冒昧,表明不會再苦苦相逼,那現在他唐寅也能輕鬆應對了。
也是從朱浩這裏現學了一點扯閒篇的本事,如果你王守仁言而無信繼續追問,那我就學朱浩那一套應付……
咦!?
等等,朱浩那一套到底是什麼來着?
……
……
朱浩下了樓。
之前下樓的陸松正站在酒樓門口,四處警惕打量,生怕有人會威脅到樓上兩位大能的安全。
聽到樓梯響,他回過頭,見朱浩下來,有些許意外:「朱少爺,怎下來了?樓上談完了嗎?」
朱浩笑道:「兩位先生故友重逢,要一起喝酒敘舊,我一個後輩在旁始終不那麼方便……對了,可以吩咐掌柜和夥計往樓上送酒菜了。」
陸松這才反應過來,說是來吃飯,但到現在為止,樓上兩位都只是談事,根本沒顧得上叫酒菜。
「我這就去安排。」
陸松怕手下做事不妥,親自前去廚房安排。
……
……
樓上,目送朱浩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王守仁道:「伯虎兄,你可真是收了個好弟子啊……看小傢伙聰慧的樣子,前途不可限量,可有準備應科舉?」
唐寅忙道:「科舉倒是應了,這不年初縣試剛拿了縣案首,今日本是府試日,他早早就從考場出來了,想來考得應該不錯。」
「啊?」
王守仁很意外。
看朱浩年歲不大,居然已是縣試案首?意味着小小年紀已邁進功名的門檻了,果真如他之言,前途不可限量啊!
「可他不是我弟子……這麼說吧,他另有師承。」唐寅說這話時,暗中觀察王守仁的反應,畢竟他之前懷疑朱浩有可能是王守仁的弟子,即便不是親傳,也有可能是其徒子徒孫代為授業。
但看王守仁疑惑的表情,二人應該真的不認識。
如果眼前這位是朱浩的師長,朱浩先前絕對不敢貿然頂撞,再加上王守仁名聲在外,應該不會弄那些裝神弄鬼的事情。
王守仁問道:「不知他師承何人?可是……本地大賢?」
「這個……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他平時都在王府讀書,為世子當伴讀,至今已有兩載,而我……入王府不過一年時間。」
唐寅言語間有些遺憾。
如果早日遇到,是不是就能探究朱浩身上隱藏的秘密?那麼多鬼點子,還有他搗鼓出來的好東西,到底誰教他的?
朱浩越是做一些超越常規的事情,唐寅越想知道他背後的高人是誰……朱浩總說自己無師自通,這在唐寅看來不可信,你一個小孩子總會有人教,你可以說後面的修行在你個人天分努力,可總有把你領進門的師傅吧?
王守仁點點頭:「去年你從南昌城離開,此事已傳遍南北二京,在下聽聞後多有感慨,想來是你知道了寧王府的一些內幕,不得不避開吧?據說……朝中有傳聞,此番江西盜寇有意往安陸,也與你在興王府有關?」
王守仁畢竟是新任贛南巡撫,知道很多內幕消息。
外人不清楚唐寅隱身安陸,王守仁卻知情。
唐寅苦着臉道:「其實……朝中之事,我實在不想摻和進去,留在興王府不過是求個安身之所……
「我想說的話,其實先前朱浩都幫我說了,多餘的我也不想再贅述。江西之地藩王品性如何,並非我一個浪蕩江湖之人能牽扯,伯安你就不要多問了。」
王守仁想問唐寅,你是不是知道寧王府有謀反的意向,才從南昌城裝瘋逃遁?
還有你是不是掌握有寧王謀反的證據,寧王府才會對你展開追殺,不惜以江西盜寇跨省來找你麻煩?
唐寅不願正面作答,他的意思是無論寧王是否有謀反之意,都與他唐寅沒有直接關係,他就是要明哲保身,留在興王府只是為了混口飯吃。
你王守仁再逼問,就是不顧情面。
「嗯。」
王守仁點頭。
他發現,唐寅身上全是秘密。
此時酒菜正好陸續上來,差不多擺滿桌子,唐寅趕緊起身向王守仁敬酒,避免被對方逼問。
「來,伯安,你與我共飲一杯。」
唐寅拿起酒杯。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