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嘉靖七年,十月初六。
這天一大清早,京城內外一片肅殺,朱浩所帶兵馬進城接受京畿防務,而大明城中駐防軍隊即時解除武裝。
朱四以大明皇帝之身,帶百官從正陽門出京城,朝拜華夏帝國皇帝。
文官跪於道路兩旁,為大明王朝的沒落而悲鳴,但在場幾乎每個人都為自己在戰火中保住性命而暗暗慶幸不已。
大明皇帝親自出城投降,可惜並未見到朱浩本人。
隨後朱四由關敬親率人馬,押送其回到皇宮內苑。
「什麼時候殺朕?」
奉天殿。
朱四坐回龍椅上,但環伺身邊的已不是大明天子親軍——錦衣衛,而是荷槍實彈的「爪哇兵」。
文臣武將依然站成了兩個隊列,他們面對一群全副武裝的兵士的槍口,到現在依然不知道攻陷大明京師的敵人從何而來。
關敬現身殿門口,快步走到朱四跟前,拿出一份敕令,朗聲道:「華夏帝國皇帝詔書!」
在場文臣武勛面面相覷,他們不知道接下來大傢伙兒都要跪,還是只需要朱四一個人跪便可。
「大明皇帝。」
關敬大聲道,「從現在開始,你仍舊為皇帝,但改元新和,以今年為新和元年。你會轉移到京城跟天津城之間新修的一座城池內,日常生活起居都在那兒,大明所有政務你都可以接觸,但所有軍隊均不再受你節制!」
如此近乎白話般的詔書,在場文臣武將可以說是聞所未聞。
朱四問道:「此話是何意?」
關敬沒有回答朱四的問題,繼續道:「以你的名義下達詔書,徵募各地民夫,合計五十萬,遷居海外,以後每年都會遷出五十萬人……此去五年為一周期,即出海五年後可依照其心意,看是選擇留在海外還是返回大明。大明境內百姓免除三年賦稅。」
「啊?」
在場大臣聽呆了。
聽意思,不是新帝登基,而是有人要挾天子以令諸侯,上來先免除三年錢糧這一條,就沒人能看懂。
沒有賦稅,大明朝廷靠什麼養活?
西北邊鎮靠什麼維繫?
「大明皇帝,詔書已幫你草擬好,你親筆籤押後,昭示天下便可!」
關敬說完將一份詔書交給朱四。
朱四黑着臉問道:「關將軍,你現在到底為誰效命?」
關敬繼續沉默以對。
等朱四拿起硃筆,在詔書上籤上自己的名字,並用印後,隨即關敬將詔書拿了過來,轉身下了玉階,來到文官隊列最前面的首輔劉春跟前,道:「照准執行吧!」
劉春最近的存在感很低,他抬頭看了眼皇帝,見朱四一臉死灰,似乎明白了什麼。
「着令,六部及各級官府照諭執行。」
劉春說完便雙手接過詔書。
一旁的張璁問道:「國號不變嗎?」
關敬道:「大明國號不變,但大明只是華夏帝國的一部分,若有違背,立斬不赦!」
正說着,手下軍將給關敬帶來一份戰報,關敬看過後說道:「南京城已拿下,南京文臣和武勛皆都歸順華夏帝國。」
事情發生在京師攻陷前兩天。
在場君臣自然覺得南京那幫官員和將領很沒骨氣,畢竟當時大明皇帝仍在,南京官員歸順……難道就不怕皇帝秋後算賬?
關敬道:「各衙門官員各司其職!九邊重鎮兵馬即刻更替,所有將領於午後朝見華夏帝國皇帝。」
朱四再次問道:「不知是何人?」
關敬依然不回答,而是對着眾文武大聲道:「散朝吧。」
隨後全副武裝的士兵上前,眾文武官員等於是被押解回各自衙門。
偌大的奉天殿內,只留下朱四一人。
甚至連張左都不允許進內。
……
……
朱四惶恐不安。
他剛才聽自己要被押送到城外新修的城池居住,心裏就哀嘆不已,小命保住了,皇位看起來也保住了,但自由卻沒了。
正想着心事,剛剛緊閉的大殿門再次被人從外面打開,隨即在陽光的照射下走進來一人,朱四定睛一看,正是穿着身普通衣服的朱浩。
「敬道……啊不對……」
朱四看到朱浩,眼神中先是露出一股狂熱,隨即他明白了什麼,死死地瞪着朱浩,顫抖着聲音問道,「你……是你……」
朱浩沒有走過去,只是立在門口望着朱四,如同看一隻可憐蟲,微笑着說道:「自古成王敗寇,我留下你性命,也是看在你我朋友一場。」
「為什麼?」
朱四差點兒就要哭出聲來,他感覺自己受到了可恥的背叛,顯得特別委屈,「朕給你那麼多,甚至願意跟你共享天下,讓你當首輔,甚至讓你當宰相,願意聽取你的一切建議,你居然造反?」
朱浩搖搖頭:「你我生來平等,如果你仍舊認為這天下是你的,那咱們就以實力見真章。你的妻兒老小,一併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