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險者……冒險者並不是一個褒義詞。那指的是脫離自己的家鄉,無法安穩維生度日,需要『冒險』才能求存的人——他們是領主忌憚的危險分子,是讓官員皺眉的不安定要素。
他們是以蠻力和勇氣維生,求取金錢和刺激的武力者,是明明可以有更好選擇,去當士兵和護衛,卻選擇這樣一條被人畏懼和歧視道路的怪胎。
冒險者說到底,不過就是一群勉強合法的強盜,從事着其他渴望寧靜生活的人不願意去做,也不敢去做之事的瘋子。
青潮正是一位冒險者,並以此為豪。
他追逐艱險的旅途,刺激的戰鬥,冒險後的財富與滿足——正是這些,支持他與其他同為冒險者的同伴,在這片大陸上行走,令冒險者層出不窮地湧現。
而現在,在古老遺蹟的冰淵中,和一群前所未見的畸變怪物和魔獸巨蟲對戰……豈不就是一場盛大的冒險?
猿獸已經衝到身前,青潮已經可以聞到對方口中的腥臭和一股怪異的甜香,他沒有多想,劍光一閃便已出手。
平平無奇地一劍橫斬,猿獸的脖頸和左肩便如鬆軟的麻布般被割裂,而青潮沒有止步,他向前踏出一步,又是一道帶着水光的半圓弧划過大氣,三頭還在奔跑的猿獸還來不及抬起利爪撲擊,其被腰斬的身體和血就被那一劍的殘餘的力道擊飛。
巡波浪人,亦或是說『巡波者』是當年鯨歌崖軍隊專用的海軍真形,雖然最近這幾十年來已經開始在整個大陸擴散,但其強度仍然沒有被淘汰,被許多海軍船員和冒險者採用。
有着擁有操控水流與風雙重能力的巡波者,最擅長使用長劍斬出足以斷鋼斬鐵的破空水刃,昔年三海之戰,面對宛如洪濤般席捲而來的海魔蟲大軍,正是五千位巡波者在領袖的帶領下齊齊揮劍,斬出了令海嘯也為之退避的辟海劍光,幫助被包圍的先鋒船隊破開圍堵,帶來了海魔巢主的關鍵信息。
青潮童年時總是聽說父親講述那一場大戰,聽退役的父親自豪地指着胸口的傷疤與徽章,說他就是那時揮劍的五千巡波者之一。
父親總是說,希望他也能成為一名受人崇敬的鯨歌崖劍士,成為就連大海都無法阻擋的踏波巡浪之人。
父親教導他揮劍,教導他步伐,教導他感應大海的氣息,教導他和魔獸與人戰鬥的技巧,並在他每一次進步後都興奮地將他抱起,用硬硬的鬍子刮擦他的臉。
然而那樣的父親卻死了。
因為戰後傷勢的惡化,因為沒有足夠好的藥,因為兵餉沒有發齊,因為三海之戰後退役的傷兵實在是太多,所以鯨歌崖已經發不出足夠的瑪拉,讓那些本該得到他們餉銀的士兵,得到他們應得的報償。
僅僅是三百瑪拉,僅僅是九十枚塔勒,僅僅只是……
一瓶藥。
——為什麼我要成為升華者,耗盡了家中所有的積蓄?
——為什麼不把劍賣掉,明明我根本就不配用這麼好的劍啊!
——為什麼……還要對我有如此高的期望?
青潮的劍揮動的更快了,那些只有蠻力的猿獸在他面前簡直就和小孩子般可笑,他只是隨手揮劍,便已是猿頭滾滾。
第一能級高階的實力在真正的強者面前的確不值一提,但在這些畸變獸面前卻已經是一座無法逾越的高牆。
以青潮為中心,畸變猿獸的攻勢不僅僅是放緩,甚至是倒退——以他的前壓開始,諸多猿獸紛紛後退,因為倘若不後退,等待它們的就是迅捷而毫不留情的死亡。
此時此刻,他手中的海裔長劍令大氣中的冰雪也為之搖晃,因為冰也不過是水源質的一個性質變化。
只要他能抵達第二能級,成為『潮汐劍客』,那不僅僅是實體的風雪,就連迷離的霧水和寒氣都會成為他的劍光。
只是……僅僅只是這樣的話……
卻不夠。
猿獸的數量以千計算,這是一支足以發起戰爭的大軍,而飛蛾也察覺到青潮這一額外顯眼的目標,開始使用冰錐冰雹展開攻擊——一時間,劍士不得不收斂斬殺猿獸的劍勢,而是轉而對抗那些飛來的冰失。
他很熟練,在軍隊中的巡波者不需要這些
第二百五十一章 爛掉了的世界(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