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字?
但葉琢不是一個容易氣餒的人,她坐在那裏,蹙眉看着懸掛在手腕上的石頭好一會兒,忽然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姑娘,您幹嘛去?」秋菊忙問。
「我再去找一塊石頭,你們不必跟着。」葉琢道。不一會兒,她從外面進來了,手裏拿了一塊小了一半的石頭,親自洗乾淨了,再讓秋月給她將原來那塊換下,繫上了小的這一塊。然後提筆,再次寫起字來。
這一次,雖然也很艱難,但勉強能移動筆尖了。她咬牙支撐着,儘量讓那隻右手抬得足夠高,然後費力地拿着毛筆,在紙上寫了一撇,正想再寫一捺,手卻再也支撐不住,「咚」地一聲石頭跟着手臂一起落到桌上,發出一聲悶響。
看着紙上的那一撇,葉琢苦笑了一下,再一次提起了筆。不過或許是剛才用過了力,這一次手臂抖動得更厲害了,那一捺只寫到中間,手就支撐不住落了下來。
看到葉琢再一次提起了筆,秋月忍不住了,又勸道:「姑娘,您這是何苦?以後老太爺幫你挑的婆家再不好,也不會連飯都吃不起,您真沒必要吃這份苦頭。再說,即使吃了這份苦頭,也不一定能做得好。我聽說,這不光要力氣,還得手穩。能掛着石頭把字寫得隨意自如,那筆劃要粗就粗,要細就細,要畫圈就畫圈,這樣才行。多好五大三粗的男人,這一關都過不了呢。你的力氣這么小,怎麼做得到?照我說,不如真如你所說的那樣,跟伯太太學學刺繡,那才是正經。」
葉琢再一次咬着牙,忍着手臂的酸痛,提起手腕來顫顫巍巍地寫了一橫,這才放下手腕道:「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做不到呢?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不光得手穩,還得要力氣。我這身體太瘦弱,光練臂力是沒用的,還得把身體練得強壯起來。以後,一早起來我就到花園去急走幾圈,白天刺繡,吃過晚飯後就練毛筆字,天黑前再去花園走一轉,然後沐浴睡覺。這樣歇息一個晚上,想必第二天手就沒那麼酸了,也不耽誤刺繡。這樣過一段時間,等慢慢適應了,就好了。」
秋月張張嘴,想要爭辯自己說的可不是那意思。不過最後還是嘆息一聲,閉上了嘴巴。姑娘也不過是剛滿十五歲的小姑娘,從沒吃過什麼苦。等照她說的那樣折騰兩天,吃不了那份苦,到時自然就放棄了。
葉琢如此堅持練了半個時辰,這才停了下來,讓秋月把石頭解開。而這樣做最後導致的結果,就是她的手再也抬不起來了,刺繡根本沒辦法做,估計一會兒到吃飯時連筷子都拿不穩。
「你到正院去,就說我頭痛病又犯了,晚上就不過去吃飯了。」葉琢道。吃飯時要是拿不穩筷子,又得費一番口舌。倒還不如不去。
「這才出了門,又稱病,還不知老太太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秋月嘟囔一聲,甩簾走了出去。
「這丫頭,越發地管頭管腳。」葉琢笑罵一句,讓秋菊收拾好桌上的東西,自己則出了門,到花園去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