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邊,汪承東聽到葉琢的提議,微微一沉吟,就拱手道:「葉姑娘這主意雖好,但在下有在下的難處。╔ ╗因這塊玉料,我那朋友之所以捨得花了大價錢買下來,就是因為他看着這上面的俏色能雕刻出這麼一幅福壽延年的圖案,老太太見了,必會心情大悅。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就算把玉料雕刻成別的圖案,再跟他解釋清楚,但這畢竟不再是他心儀的圖案,他恐怕會很不高興。責怪我辦事不力倒也罷了,唯恐他心生懷疑,以為我有意壞他的事,好讓他的兄弟壓他一頭。所以唯今之計,我只能再找一塊更好的玉料來重新設計,力求能夠比原來的效果更好才行。希望葉姑娘能理解我的難處,儘快把銀兩賠付給我。我好再去尋訪好玉料。」
「那不知汪公子覺得這塊玉料值多少錢?」葉琢問。雖然汪承東的話沒有絲毫破綻,但她已肯定今天這事是汪承東有意而為之。
要知道,像這樣質地的一塊紅翡玉料,價值不菲。╔ ╗如果照汪承東的說法,那它的價值更是無法估量——千金難買心頭好,喜歡的東西,是不能用價錢來衡量的。那麼這樣難得、這麼重要的東西,他那位朋友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把它託付給像汪承東這樣的人?汪承東又怎麼會隨隨便便拿着它到一個小作坊來,找一個他並不熟悉並不了解的玉雕師幫雕刻?他就不怕雕刻壞了,後果嚴重嗎?除非,他原本的目的。就是把這玉料弄壞,好讓葉家傾家蕩產。
那麼,他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麼?僅僅是報複葉家拒絕了讓他到玉琢坊來做事,或是拒絕讓他入贅葉家嗎?
「這塊玉料。我朋友買的時候花了三千二百兩銀子。不過既然這玉是我拿到玉琢坊來雕刻,才使得這樣的事情發生,我願意承擔一部分責任。你們只需要賠付三千兩銀子就行了。再買玉料多出來的花費。我用自己的錢一併補進去。」汪承東道。
汪承東這話一出,圍觀的眾人「轟」地一聲,全都議論開了。╔ ╗三千兩銀子啊,在場的沒幾人一下子能拿得出這麼多現錢的,除非賣地賣房賣店。而葉家的家底,因為葉璞的死、姜家賠償的關係,許多人心裏都有底。就是把葉家的老宅子連這作坊賣了。也不過值個幾百兩銀子。
不過賠付了三千兩銀子,那塊玉料就屬於葉家和羅經生的了。因已雕壞,價值也降了下來,最多值個二千兩銀子,急着換成錢賤賣的話。更是只能賣上一千五、六百兩。那麼餘下的一千多兩債務,葉家需要賠付六成,那也有六、七百兩。賣了作坊再賣了家中的房子,勉強也能湊齊。只是這樣,葉家就算是傾家蕩產了,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情形比葉璞去世前更慘。
不過也有些人,感慨葉家倒霉之餘,也在夸汪承東這人實在。那塊玉料的價值擺在那兒的。確實值個三千兩銀子。像這樣的情況,汪承東完全可以往高里要價,開個四千兩葉家也不敢說不賠。現在能只要三千兩,已算是很難得的了。
而家裏有與葉琢適齡的兒子、孫子的,則在心裏暗贊葉琢的沉穩。╔ ╗聽到那樣的數據,便是他們自己都心驚肉跳。暗自慶幸這樣的事沒有落到自己頭上。但眼前這個十五、六歲的小小女娃,卻鎮定自若,臉色都沒有變一下。這跟他們家中遇事只會哭哭啼啼的妻子、女兒,實在是天壤之別。
不過,就算再欣賞葉琢的人,此時也生不出結親的心思來了。背負着債務,一貧如洗的家庭,誰願意與之結親?
葉琢聽了,沒有說話,而是拿起那塊玉料仔細地看了起來。不可能汪承東說這玉料值多少錢,她就賠多少錢。這玉,還得好好看看,估量一下它的價格。
她細細地看了一遍,又用手摩挲了一會兒,確認這確實是一塊質地上好的紅翡,並沒有作假的現象,這才小心地拿起玉料,向人群看了一眼,走到前面誇讚她的那個老頭兒面前,道:「雲爺爺,麻煩您幫我看看,這玉料價值多少錢。╔ ╗」
她雖然對玉有了解,但對於玉料市場卻不熟悉。這塊玉料到底價值幾何,她還真估摸不准。
「你把玉料放到那案台上,我叫幾位老夥計幫你看看。」雲老頭兒跟葉予期的私交極好,對於葉琢的請求自然不會推辭。但這塊玉料太過貴重,這要不小心摔了,那三千兩銀子可就得由他來賠了。所以謹慎起見,還是放到案台上比較好。他可不想在這人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