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如潮水般湧入,屍皇在這一刻想起了亂古時代的一切。
在北海一戰時,他與九天十地的許多頂尖的勢力前往下界,共討牧神教。
仙殿的殘仙現世,卻引來了駕駛着牧神號的齊道臨。
後異變突生,留在北海的人都墮入了東方的大祭中,化為幽都大道養分的, 十中有九。
後因灰袍老者的降臨,冥土之主與一些小部分倖存下來的人得以逃脫。
也因為在北海的遭遇,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冥土之主選擇了蟄伏,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冥土與葬地相近,由死而生,黑暗動亂時, 冥土之主早早將自己埋入地底,躲過了黑暗大劫。
當他再醒之時,遇到了曹雨生,只不過那時仙域已經徹底關閉。
曹雨生認出了冥土之主的身份,主動為他藏下了因果,封印了記憶,以一個全新的身份活了下來。
如今,回憶重現,冥土之主又見東方那熟悉的臉頰,北海被困幽都之道的恐懼湧上心頭,竟忍不住哆嗦了起來。
「看來你還沒忘記我!」東方腳踏虛空,冷笑着俯視着太初古礦的一眾黑暗至尊,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了屍皇身上:「昔日你逃過一劫,可不想千萬年後,竟苟同這些黑暗至尊發動動亂,收割生靈壽元,成為了宇宙中最大的惡,果真狗改不了吃屎!」
「這....」屍皇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瞳孔驟縮。
經歷幽都大祭的冥土之主深知東方的恐怖,對東方的恐懼也早已深深的刻入內心。
亂古時代, 他便不是東方的對手, 如今千萬年過去了,兩者的差距只可能拉開更大。
屍皇深知,自己絕非東方的一合之將,正想着如何求饒。
可,其餘蟄伏於太初古礦的至尊不是這麼想的。
麒麟古皇身着黃袍,豪氣沖霄,他縱身飛入深空之中,與東方於星空中對立,看向東方時,絲毫不顯懼意。「這位道友,你縱與屍皇有舊怨,但也是千萬年以前的事情了,千萬年,什麼事情不可揭過,你又何必步步緊逼。」
「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多個朋友多條路,大世傾覆, 滄海桑田變化, 物是人非, 故人不存,屍皇在千萬年前雖是你敵,但千萬年後的如今已再無與你同一時代之人,仇情恩怨,也自當跟那些已故之人隨風散去才是。」
東方自是聽出了麒麟古皇口中的化干戈為玉帛之意,只不過他並未看着麒麟古皇,反倒是笑着看向屍皇,問道:「冥土之主,你覺得你這位同伴說的話可在理?」
麒麟古皇也在暗中傳音。「屍皇,禁區平日雖不怎麼往來,但有敵降臨,必然同氣連枝,六大禁區至尊之數雖不到百,也有八十,而他只有一人,你何懼他,他再強又能強到那兒?」
「這....」屍皇面色陰晴不定,極為猶豫,幽都大祭在屍皇心中留下的陰影實在是太大了,這不是歲月可以磨平的。
況且自己下界討伐牧神教,昔日的冥土也殺害了不少牧神教教徒,兩者早已結下了大仇,根本不是像麒麟古皇口中說的那般。
屍皇猶豫的,是東方的態度。
他不清楚東方心裏究竟在琢磨什麼。
「東教主,究竟要怎樣你才肯放過我?」屍皇小心翼翼的抬起頭。
「我放過你倒沒什麼。」東方眼帘微垂,漠然的俯視着屍皇。「可在你主祭之下,死去的千萬生靈可不會放過伱。」
「只不過,主祭者乃屍皇,並非冥土之主,你若誠心投降,並解我心中之惑,幽都之行,罪可減半,也有輪迴的權利,說不定下一世還能找到個好人家。」
「終要一死?」屍皇顫聲。
「死並非終點,而是起點。」東方說道。
「幽都何在?」屍皇臉色發白,目光一定,一咬牙,抬頭看向東方。
「吾身所立,既是幽都。」
東方輕聲,一縷縷黑氣自體內湧現,頃刻間便覆蓋了整個太初古礦。
天穹上有火山噴發,岩漿橫流,黑血浸濕了虛幻的大地,白骨累累,不時能傳來慘絕的哀嚎。
深空中,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