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在吳軍營寨的中軍大帳之內,仍舊是燈火通明的一番景象。
此時此刻,不少披堅執銳的吳軍甲士,都站立在中軍大帳的四周,戒備森嚴,不許任何人靠近。
慶忌與孫武正在對席而坐,商談一些較為隱秘的大事。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適合拿到人前去討論,所以慶忌只會選擇幾個信任的大臣,來跟自己商議一下,最後再做出決定。
「大王,若要在滕、薛、邾、莒、郯、曹、陳、頓、許九國駐軍,多者千人,少者五百人,固然一應軍費開支,由所在之國承擔。」
「然,再加上原來徐國與鍾吾國的駐軍,我吳國的附庸之國,駐軍就達到萬人以上。這些軍士,可都是我吳人,常年居於外地,怕是不妥。」
孫武皺着眉頭說道。
「長卿,汝有何對策?」
「大王,臣有一策。便是按照大王派出心腹之人,到附庸之國擔當執政大臣的方法,以幫助附庸國操練兵馬為由,每一國派出百人,擔任軍中的要職。」
「如此一來,既能減少不必要的駐軍,也可藉此時機,提升各個附庸國之軍力,使其實際上為我吳國所用,還能避免諸侯產生牴觸心理,豈不美哉?」
聞言,慶忌不禁微微頷首。
這的確是一個好主意!
多達上萬人馬的駐軍,這對於吳國而言壓力是極大的。
但是,為了加強自己對於各個附庸國的控制,慶忌又必須要派出執政大臣和駐軍。
現在有了孫武的這個主意,吳國完全可以最大限度的減少駐軍,還能由內而外,從上到下的影響到各個附庸國,豈能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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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
慶忌隨即答應下來。
隨即,慶忌又眉頭一皺,問道:「長卿,而今曹伯通、鬍子豹二人,以及列國的一眾卿大夫已經被放歸於其國。」
「然,齊侯杵臼與齊國的卿大夫,依你看寡人應如何發落?」
對於這些人,慶忌是殺又殺不得。
放又無法起到什麼作用。
因為杵臼是不會感激慶忌的。
杵臼要是回到齊國,多半會記仇,然後韜光養晦,等待時機伐吳。
這可不是慶忌願意看到的!
楚國這一個大敵還沒有解決掉,現在又招惹上齊國,吳國豈非是四面樹敵?
此時,慶忌對於杵臼只有三個選擇。
要麼殺,要麼放,要麼軟禁起來,等到齊國再立一個新君。
只是,這樣一來吳國與齊國的仇恨難免會加深。
聞言,孫武沉吟片刻,道:「大王,齊侯殺不得。」
「若昔日之晉惠公、魯隱公,盡皆如今日之齊侯一般,兵敗被俘虜,然秦穆公與鄭人都未殺之,故而國君不可死,死則不祥,請大王明鑑。」
孫武是不願讓慶忌的手中,沾染他國之君的血!
在這個講究血統,講究出身的時代,尤其是在中原列國,諸侯們更多是黃帝的後裔,跟慶忌是一樣。
他們之間的戰爭,說到底是在「同室操戈」。
這要是萬一,有朝一日慶忌戰敗,或者是吳國的後世之君戰敗,別人又豈能放過他們?
道德觀念、利益、人脈、迷信等等諸多因素充斥其中。
在沒有一路諸侯擁有壓倒式的優勢之前,道德與禮法構成了諸侯國的政治基本架構。
但這個架構是脆弱的,常常因為利益衝突而遭到破壞!
在利益的驅使之下,諸侯國之間因相互兼和自身內訌而引發的大大小小的戰爭就達395起之多。
可以說春秋是一個充斥戰亂的時代。
有兼併,就必然會有戰爭、有殺伐,除了戰爭還會有內亂、有平叛,在這些戰亂之中難免會有的諸侯要淪為階下囚。
如孫武口中的「晉惠公」。
晉惠公在秦國的幫助之下繼承爵位,繼位後對曾經有恩於自己的秦國無信無義,激惱了秦國。
於是秦穆公起兵伐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