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三月,春暖花開。
在咸陽宮御花園的一處別苑當中,作為吳王的慶忌,還饒有興致的坐在亭子裏垂釣。
按理說,吳趙兩國交戰,慶忌應該忙得焦頭爛額,脫不開身的。
然而事實卻是恰恰相反。
作為進攻的一方,慶忌只需要在背後操控全局即可,沒必要事必躬親,太過關心前線的戰事。
這一次,吳國的戰略目標是打殘趙國,消滅趙人的主力,進一步壓縮趙國的生存空間,以便於日後吳國正式出關,發動一統天下的戰事。
以吳國而今的體量,動輒幾十萬的大軍出征,還不至於傷筋動骨,最多是影響春耕以及今年的收成而已。
相對於吳國而言,趙國則是非常的慘澹。
因為趙國這一年註定是多災多難。
不止是男丁大半上戰場,荒廢了田地,耽誤了農時,而且戰事發生在趙國,這更加導致了趙人註定會顆粒無收,可能要餓死不少人,更會有許多趙人出逃……
此時此刻,坐在亭子裏,跟慶忌一起垂釣的,還有王后季蔲。
王后季蔲倒是並不樂忠於垂釣這種事情,只是閒來無事,想跟慶忌談談心而已。
不遠處的西施、鄭旦、南子、朱蒂、貞姜、季嬴、孟嬴等妃子,則是鶯鶯燕燕,三五成群的在御花園裏賞花。
這場景看起來,仿佛女兒國一般。
時過境遷,慶忌的這些后妃們,都成了熟婦。
但,也有不少是雙十年華,或者及笄之年的妃子、宮娥。
就連慶忌都不記得,現在自己有多少個妃子,多少個兒女了。
「不釣了!」
慶忌釣了老半天的魚,卻是沒有一條魚咬鈎。
這讓慶忌倍感鬱悶,耍小孩子脾氣一樣,把魚竿扔到了一邊。
「大王,你不是說過,釣魚的樂趣在於過程嗎?」
王后季蔲笑盈盈的道:「只是釣不上魚,大王何故置氣?」
「王后,寡人平時在這裏釣魚,按這會兒工夫,已經釣上來十幾條魚了。現在一條都沒有釣上來,你讓寡人情何以堪?」
「噗嗤!」
瞅着慶忌這般悶悶不樂的樣子,王后季蔲忍不住嫣然一笑,道:「大王,臣妾忘了告訴你。你之前嫌在御花園釣魚,太過簡單,毫無難度。」
「所以,前兩日臣妾就做主,讓人只在這湖裏放二十條魚。能不能釣上來,全憑運氣了。」
「……」
慶忌深感無語。
他再抬眼一看,假山附近,站在湖邊有說有笑的西施和鄭旦,居然還饒有興致的往湖裏投餵魚料……
慶忌這要是能釣上來一條魚,才是奇了怪了!
這時,中車府令膠滑進入御花園,朝着慶忌躬身行禮道:「大王,御史大夫求見。」
「讓他進來。」
「諾!」
不多時,作為御史大夫的范蠡,拿着一道奏報,急匆匆的進了這處別苑,並向慶忌畢恭畢敬的行禮。
見到范蠡這種行色匆匆的樣子,慶忌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大王,這是章公子飛馬派人傳回來的戰報。」
慶忌接過戰報一看,忍不住眉頭一皺。
「大王,可是捷報嗎?」
王后季蔲很是好奇的詢問道。
「算是捷報,也是敗報。」
「啊?」
王后季蔲被嚇了一跳。
「大王,此話怎講?」
「王后,你自己看一看,這就是我們生的好兒子。」
慶忌把手裏的戰報讓王后季蔲過目一遍。
王后季蔲瀏覽了一遍戰報上的內容之後,不由得花容失色,顫巍巍的道:「大……大王,章兒怎敢如此?」
「他的膽子大的很。」
即便王后季蔲是一個婦道人家,也明白,公子章要乾的是什麼事情。
身處趙國腹地,四面都是敵兵,哪怕是公子章麾下有一兩萬的精銳鐵騎兵,都未必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