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艾陵縣令晏弘求見。」
「讓他進來。」
「諾!」
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不一會兒,一個滿頭大汗,累得氣喘吁吁的中年人就急匆匆的進入了臨淄宮的大殿中,向陛台之上的慶忌大禮參拜道:「臣,艾陵縣令晏弘,參見陛下!」
「始皇陛下萬年,萬年,萬萬年!」
「晏弘,起來吧。」
「多謝陛下!」
晏弘這才低着頭,到一邊站好。
這時,作為晏弘的死對頭,渤海郡郡守鮑息皺着眉頭,出來向慶忌進言道:「陛下,您巡幸渤海郡,詔令我渤海郡諸文武到臨淄見駕。」
「晏弘卻姍姍來遲,實乃大不敬!」
「正是!」
「陛下,鮑大人所言極是。晏弘對陛下大不敬,理應治罪!」
「區區一個秩比六百石的小官,居然讓陛下和諸公等着,實乃荒唐。」
「就算不立即處死晏弘,也應當治他一個怠慢之罪,大不敬之罪,務必罷官奪職。」
渤海郡的諸文武都七嘴八舌的向慶忌進言,似乎是非常排斥晏弘。
由此可見,晏弘在渤海郡這裏,人緣有多差了。
慶忌則是眯起了眼睛,把目光放在了晏弘的身上,慢條斯理的問道:「晏弘,你為何遲到?」
「朕要巡幸至臨淄的事情,你已經提前幾日就知曉了,竟然全無見駕之準備?姍姍來遲?」
要知道的是,慶忌每一次出巡,基本上都不想太過騷擾地方,影響到當地的民生。
所以,並不是所有渤海郡大大小小的官吏,都要到臨淄見駕。
慶忌的規定只是渤海郡諸縣令、縣長,要定時奔赴臨淄見駕,其餘縣丞、縣尉、主簿等小官,則是沒必要來臨淄……
只見此時的晏弘苦笑一聲,出列道:「陛下,臣不敢隱瞞。」
「臣是今日早上,這才從別人口中得知了陛下將巡幸至臨淄,還讓臣等渤海郡縣令、縣長見駕之事。」
「臣何敢怠慢?知道陛下即將來到臨淄城,臣從艾陵騎着快馬,一路長驅幾百里,這才趕到的臨淄,坐騎都口吐白沫,差點跑死了。」
「是這樣。」
慶忌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鮑息,緩聲道:「鮑息,看來是你未能及時通知到位,這才使晏弘遲到的。」
「陛下……」
鮑息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唾沫,低着頭道:「臣早就派人去傳召各地的縣令到臨淄迎駕了。說不定是手底下的人辦事不力,未能通知到晏大人。」
「原來如此。」
慶忌揮了揮手,也不想在這個事情上太過糾結。
慶忌又睥睨了一眼晏弘,上下打量了一陣,饒有興致的問道:「晏弘,這渤海郡眾人盡皆穿着破舊的官袍,何以你的官袍這般光鮮亮麗?」
眼看着慶忌終於是注意到了,晏弘又跪在地上,一臉鄭重其事的神色道:「陛下,官袍破舊,不代表他是一名好官、清官。」
「官袍鮮亮,不代表他是一個貪官、污吏。」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臣有一事,要稟告陛下。」
「說。」
「臣要彈劾渤海郡郡守鮑息等人,鮑息在任期間,多次收受賄賂,結黨營私,只因他們行事隱蔽,方能欺上瞞下。」
說着,晏弘就從衣袖裏,掏出了一本奏章,讓人遞給了慶忌,隨後道:「陛下,這是臣三年來通過明察暗訪,搜集到的渤海郡一眾貪官污吏之名冊,其罪狀,也是有跡可循。」
「陛下派人一查便知。此乃名冊,請陛下過目!」
「……」
慶忌接過了奏章之後,並沒有閱覽,而是把奏章放到了御桉上,氣定神閒的看着晏弘。
「陛下……」
「晏弘,你只是一個縣令,又不是御史言官,這般所作所為,難免有越殂代皰之嫌疑。」
「陛下!」
一聽這話,晏弘頓時急眼了,慨然道:「臣所言,千真萬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