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出感應,看到這個臉上帶着金屬面具的人影的瞬間。
餘子清的腦海中便浮現出大量的念頭。
無殺意,無殺機,陰神感應和肉身感應加在一起,不會出錯的。
這個人不是要來殺我。
若是要殺我,動手的瞬間,我不可能感應不出來。
當對方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時, 餘子清便徹底確認了這點。
對方不是要來殺我的。
洞虛境大修士,還是個強洞虛,能潛入到這麼近的距離,若是要殺我,我應該已經被秒了。
同樣,若是他抱着殺我的想法,他也不可能如此輕鬆的潛入到這麼近的地方。
煉神修士大都脆皮,也只是說肉身弱而已, 煉神修士的防禦手段多着呢, 感應更是尤其敏銳。
餘子清怎麼說也已經陰神境了,不可能在對方看他一眼的時候,才感應到。
結論出來了。
對方要活捉自己。
自己在外面也沒得罪過誰,想殺自己的肯定有,但是費這麼大勁,要活捉自己的。
就只有白陽聖母了。
他一定會心心念念着自己千萬別死,哪怕抓捕失敗,他也不會讓自己死了。
自己可是他如今唯一的希望了。
一念至此,餘子清立刻雙肩一抖,血海震顫,七百二十個竅穴內, 所有的氣血力量,瞬間爆發。
整個後罩樓,都被餘子清散發出來的力量轟的飛了起來。
而對方的手微微一抖,便讓餘子清脫離了掌控。
那帶着金屬面具的黑袍人,也沒料到這一點, 但是他反應很快, 掌中烏光涌動,手掌又像是跨越了空間一般,詭異的出現在餘子清的腦後。
烏光消磨了氣血的力量,一掌拍在了餘子清的後腦上。
下一刻,餘子清眼皮一翻,倒在了地上。
就在黑袍人抓住餘子清,準備離去的時候。
周遭的環境瞬間變幻,他眉頭微蹙,對方要將他拖入域裏,他正準備強行掙脫時候,卻發現對方是將手裏的人拖入域中。
他跟隨着餘子清一起,被拖入了絕望深淵之中。
惻惻目中凶光大盛,絕望深淵裏,瓢潑大雨,嘩啦啦的落下,無盡的絕望之意中,還有一股潛藏的兇惡之意,在慢慢復甦。
巫雙格面色陰沉,直接一拳將他身旁的恭桶打爆。
漫天醬黃色的穢氣與毒素,與那瓢潑大雨,混在一起,化作浪潮,呼嘯而來。
黑袍人面沉似水,眼中也多了一絲凝重。
目標比他想的還要麻煩的多。
這傢伙竟然是個四階體修,而且氣血強橫的令人髮指。
兩個護衛,也一個比一個離譜,一個掌握着一座域,一個還存了一桶穢氣與毒素,如今一口氣全部爆發出來,他也不敢隨意沾染。
他一手提着餘子清,一手一抖,一面玉鏡憑空出現。
那玉鏡迎風見長,化作一面一人多高的巨大圓鏡,圓鏡之中,倒影出來的卻是外面的景象。
他提着餘子清,一步邁出,走出了絕望深淵,躲開了那漫天浪潮。
等到惻惻和巫雙格,從絕望深淵追出來的時候,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巫雙格目眥欲裂,跟瘋了似的,下一刻,惻惻的一隻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別着急,先把你這裏的穢氣和毒素處理了。」
「相信我。」
說着,惻惻的手中出現了一個木碗,裏面撐滿了甘霖。
「這是少爺之前讓我保管的。」
巫雙格喘着粗氣,盯着惻惻看了兩息,才一伸手,漫天碎片在他懷中匯聚,重新化作一個恭桶。
那些噴涌而出,如同浪潮的穢氣和毒素,便全部倒卷而回,重新沒入到恭桶之中。
「格格,你別衝動,相信我,相信少爺。」
惻惻忍着怒火,沒有失去理智,她想起了之前,餘子清給他說過的一些話,當時感覺很莫名其妙的話。
但是餘子清又說,不是他想當謎語人,而是有些話,為了預防出紕漏,是不能提前說明白的,不然麻煩就大了。
「有任何事情發生,格格可以失去理智,你可千萬不能失去理智,不然那會很麻煩。」
「我現在是在釣魚,釣魚你懂嗎?就是放個餌,等着大魚上鈎。」
「你知道嗎,這世上如今最不捨得我死的人,就是白陽聖母,比你的意願都要強烈的多。」
「你別不信,你願意為我而死,我信,可你也就只能一次,可是你信不信,現在白陽聖母寧願自己死十次,他都不捨得我死。」
「木碗交給你,你先保管着,但是發生任何事,你都別用來做取甘霖之外的任何事。」
「要是你們哪天起床,看到我不在房間裏,找到我在哪就行了。」
……
這一次剛出門,餘子清就不時的給她說了很多話。
她都一一記在心裏,雖然很多,她依然是當做餘子清偶爾的胡言亂語。
可如今,她卻忽然明白了。
餘子清就是在釣魚,沒告訴他們,沒說清楚,是因為餘子清自己就是那個餌。
她又想到了,剛才他們是聽到了動靜,才反應過來的。
少爺既然有能力鬧出動靜,做出反擊,那身為一個四階體修加上陰神境界,就沒道理這麼快便被人打暈活捉了。
更何況,她知道,既然少爺有機會做出反擊,那就一定有機會用虛空大遁捲軸逃走。
「格格,關店,我們去追,追上去,查清楚少爺被帶到哪了。」
「記住了,什麼事都要聽我的,別忘了少爺之前怎麼交代你的。」
巫雙格抱着恭桶,眼睛發紅,面貌都快要浮現出餓鬼本相了。
聽到惻惻的話,他重重的點了點頭。
……
雲層之上,一艘飛舟在急速前行,餘子清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琵琶骨被洞穿,雙手有枷手,雙腳有腳鏈,拖着兩個鎮壓了符籙的鐵球,這是防止自己逃跑。
腦袋上隱隱作痛,很顯然也被釘了一枚鎮魂釘,防止自己的陰神逃跑。
一身力量被完全束縛住了。
而那個帶着金屬面具的黑袍人,就坐在他的對面。
「我們有仇嗎?」
黑袍人不理他。
「看你這樣子,我們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