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兩河城一片寂靜。兩河城本是學問之城,在這裏居民不多,大半個城建得都是研學建築和圖書館,往常夜晚也十分冷清。圖書館、教室等地夜晚禁止火燭,都是黑黝黝一片,唯有宿舍樓有點點燈火。
今天,宿舍區的燈火也黯淡了許多,至少有一半的樓群完全黑了下來。
而另外一邊的宿舍,即使只不過尋常的數盞亮燈,也顯得燈火輝煌起來。除了那片如同火炬的宿舍樓,整個城池只有居民星星散散的燈光,比多雲天氣里的星光還要稀疏,遠遠稱不上「萬家燈火」。
烏祭司站在城樓上,整個兩河城的最高處,俯瞰着稀疏的燈火。他此時內穿軟甲,外配金刀。外面還罩了一件綠色外袍。這件袍子的顏色鮮艷如四五月的樹葉,濃得仿佛要流下來,與他着裝的風格大相徑庭。他拉進了袍子,往城下啐了一口,罵道:「一群垃圾!去死吧!」
此時,太陰域的三顆月亮都已經月上中天,然而今天雲厚,只能從浮雲的間隙若隱若現的看到月亮的影子,烏祭司憑藉着感覺知曉了時辰,突然伸手「啪」的一聲,拍在城牆上。
這一聲之後,天空仿佛打了個晴天霹靂,城裏所有人耳畔響起了一聲鐘聲。
那是喪鐘!
「轟!」
一聲轟鳴,地動山搖!
能聽到的是一聲轟鳴,但其實是由十數聲轟鳴交疊起來的!在城裏各個角落幾乎同時爆出火光,黑煙騰起,把大半城池都遮蔽了。城中那些零散的燈火幾乎同時熄滅。剛剛還安靜平和的小城頓時陷入了末世景象。許多三年之內辛辛苦苦建起來的建築就此毀於一旦!
城裏只有一片區域沒受影響,就是研修院的區域,那裏已經燈火通明,院落里不免嘩動了起來。
烏祭司冷笑了一聲。不是他沒想直接將那片可惡的怪胎產物直接一把爆破,只是那裏面的人很警覺,直接在裏面動手腳很容易被識破,還有很多陣法看護,很難從外面潛入,才暫時放過這裏。
但這樣也好,就讓他們在這片孤島上享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絕望吧!
「動手!」從空中一下子出現了好幾處凌空陣法,裏面出現了一個個全副武裝的天魔,空降在地面,向學院發起進攻。那些天魔最低也是堪比劍客的正式天魔,其中更有很多劍俠級別的大天魔,足足是研修院裏在冊導師和研修員的三四倍。他們分別組成隊伍,向已經激活一個透明防護罩的研修院發動了衝擊。
「三個。五個防護罩還能撐起三個,他們運氣倒好。」烏祭司嘖了一聲。研修院確實不大好動手腳,就算他已經儘量安排內應,破壞研修院的防護系統,還是給他們剩下了一大半。這些防護系統也是研修院精心研究出來的成果,和兩界原本的陣法體系都有所不同,不是專業人員很難不動聲色的破壞。尤其是防護有專人經常巡迴檢驗,及時修補,這兩天更是額外注意,破壞確實難以奏效。
不過天魔們真正要破壞的,也不是防護系統。
「現在他們一定很絕望吧?想要逃跑,但是傳送陣沒用,其他轉移的手段也全失效了。」烏祭司得意的一笑。
天魔真正破壞的,是那些比較不常用的逃生系統。那些空間轉移的手段現在全都不能用了,不但陣法被破壞,而且還有更強大的力量封鎖空間,讓這片空間被禁錮,絕對無法肆意穿梭。
這是烏祭司定下的戰略,不怕他們堅守、頑抗,只要防住他們逃跑。他們堅守的越久,最後被攻破的時候越是痛苦、絕望。而他們的下場也絕對不是死亡那麼輕鬆。
這時候,烏祭司身上的綠色袍子微微抖動起來,似乎下擺延長,從外袍有向披風、斗篷變化的趨勢,烏祭司按住袍子,低聲道:「沒事的,沒事的,我能做到。現在還用不上神的力量。;」
今天這一場盛宴,是他獻給神的禮物,怎麼能一開始就尋求神的幫助呢?那就不是他奉獻給神,而是神再次恩賜他了。
他不想這樣,他想讓神看看他的本事——絕對不比聖神如今最寵眷的那幾位祭司差。
別看現在那些土蠻還能據守,但他的隊伍,很快就會攻入那個烏龜殼。
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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