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落地窗前,安景天僵硬的看着楚安。
平日裏一向和曦,雖然是模擬出來,但依舊掛着一副笑容的楚安,此時竟讓他感到陌生。
「我不是我只是」
不知該怎麼回答,楚安突入起來的質問直擊心靈,以至於讓他有些迷茫。
兩人對視而站。
楚安神色收起,仿佛那陌生冰冷的態度不過是假象一般。
他抬手制止了他的解釋,平靜的開口回道:
「不用解釋什麼。」
「你,或者說你們有這種想法很正常。」
「林安表現的太出色了,這段時間我們發展的也的確順利。」
「長久的和平下,有這種錯覺也很正常。」
「但今天發生的一切,我只是想告訴你們,這世界上從來就沒有長久的和平,末日也不存在所謂的安逸。」
「一起不過是假象會死的,我們都會死的。」
透明的鏡片下,反射出淡淡的銀光,看樣子,遠處的爆炸就快要結束了。
「好好想一想,安景天。」
楚安緩緩轉過身子,筆直的再次看向遠方:
「如果這次林安沒有先解決那邊的危險呢?」
「如果來的敵人連林安都對付不了呢?」
「我們靠誰?靠你一腔熱血去送死?靠你們去給林安拖後腿嗎?」
「你告訴我」
「如果龍安存在的意義是如同累贅一般,事事都需要林安出面解決,一有危險就如同要害一般,牽扯他的心思。」
「那還建立龍安幹什麼?毀掉算了。」
無法反駁,甚至是不知該怎麼回答。
安景天默默地攥緊拳頭,聲音乾澀的從喉嚨中擠出回答:
「不會的」
「我不會給林哥拖後退的,我不怕死」
「不會?!」
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話音剛落,安景天便聽到了楚大校似乎有些冰冷的聲音響起:
「我知道你們心中在想什麼。」
「你是不是覺得,這次我能瞞着你們弄死宣海成父女,下次就能讓其他人去死?」
「你覺得,就算讓人犧牲,也該直接說出來,而不是以這種手段?」
再次愣住,安景天沒想到楚安說話如此直白,只得默默地點了點頭。
沒錯,他的確是這麼想的。
楚安的行事風格,小隊成員私下裏談論過很多次。
雖然結果是好的,但不是誰都能接受。
每一次大家都被瞞在鼓裏。
就好像阿米巴蟲副本一般,如果張鐵不能復活,暴怒之下的林安怕是會當場扭斷楚安的脖子。
微微搖頭,背對着他,楚安平靜開口:
「你想的沒錯,我也可以理解。」
「但我實話告訴你們。」
「整個龍安上下除了林安」
」誰都可以死,誰都可以犧牲。」
「你可以死,高天可以死,溫雅可以死,包括我在內,只要計劃需要,我會毫不猶豫送我們上路!」
「這個世界需要犧牲,需要有人去死」
說話間,楚安猛然轉身,遠處的銀光也隨之緩緩消散:
「你們太小看這場末日了」
一連串如同質問般的回答,幾乎擊的安景天無從開口,以至於原本氣憤的情緒在此時,只剩下一股茫然。
他不知道楚安到底在擔心什麼。
下一秒。
楚安突然又機械般的擠出一抹僵硬的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以後你會理解的。」
「不過,宣海成父女未必死了。」
「如果他信念足夠堅毅的話」
嗯!?
什麼!?
不知是第幾次愣住,安景天只覺得大腦仿佛轉不過來一般,下意識看向窗外戰場。
距離超過了他觀測的極限,此時,他只能看到屍潮如同被勺子挖掉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