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候府中比不得那些大家大族,一向人口凋零,當年老安國公去世,不過半年嫡長子李明翰因為一場傷寒沒了性命,李鳴唯是續弦生的嫡次子,倒也順理成章襲了爵位,只是那時候老母親已經到家廟裏吃齋念佛去了,也不好馬上就接回來,少不得讓兩個女兒陪着給老安國公守足了一年的孝。
三老爺、四老爺都是庶出,習武不成,讀書又不成,當初世子李明翰還活着的時候,兄弟四個就分了家,各自守着那點微薄的家產過活。
如今老夫人有些發愁了,齊氏扶出了喜脈,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再沒有比子嗣傳承更重要的事情了,只是齊氏懷孕,禁不起勞累,她找不到能接替齊氏管家的人了。
如今家大業大,可不比從前了,光僕人就有上百人呢,還有那些田產店鋪,交給外人打理如何放心呢,老夫人自討並無管家的才幹,年紀大了也操不起這份心,正琢磨這事兒呢,齊氏就過來了。
婆媳兩個坐下來閒談,老夫人就發愁道,「你現在是雙身子了,不能操勞,依你看,管家這事是託付給老三媳婦,還是老四媳婦?還是求了你大嫂?」
齊氏娓娓而談,「大嫂哪裏有閒心,她自己府里還一團亂麻呢,三弟妹、四弟妹家裏也是按下葫蘆了起了瓢,都不是省心的,也不好求她們丟了自家的事情過來操勞。要我說張姨娘還有些才幹,對侯爺也忠心耿耿的,她又是大小姐的生母,原是比別人有一些體面的,平日裏她也幫着我忙過,莫若這幾個月就先讓她來管着,再請二小姐和那邊府里的大小姐幫着照應一番,就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了,兩位小姐還可以向母親請教,母親知道的,咱們這樣人家的女孩兒,從小學着處理庶務,將來也有許多益處呢。」
老夫人不由點頭道,「你這事想得長遠,讓她倆從小學着這些也好,只是那張姨娘到底是個奴婢,玉潭她又小,她能懂什麼呢,她一個小小姐說話也壓不住場子的。」
齊氏嘆道,「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誰讓咱們家的人少呢,玉潭不過是讓她跟着張姨娘見見世面,也學學眉眼高低,和那些難纏的媳婦們打打交道,她哪裏能真懂什麼呢,不過是借她的一雙眼睛罷了,看到了什麼也好說出來,我心裏也有個成算不是?遇到大事的時候少不得勞煩母親操心,我也可以幫着參詳。」
玉馨今年十五歲,玉潭也不過才十二歲,她倆又能做什麼呢,不過跟了去當一雙眼睛罷了,娘兩個說定了,老夫人就讓人請了那邊府里的小姐李玉馨,李玉馨就讓人給老夫人回話,「祖母愛惜玉馨,只是家裏的母親身體實在不好,妹妹年幼,玉馨實在出不來。」再三的推辭,老夫人也只得罷了,又囑咐她好好照顧母親。
老夫人就叫來張姨娘叮囑一番,這張姨娘原是和李鳴唯一起長大的通房丫鬟,後來就服侍了李鳴唯,又生了大小姐,只是大小姐薄命的很,不過十來歲就夭折了。如今張姨娘年老色衰,李鳴唯連她的面都不肯見了,她倒是一心一意的服侍起了夫人。
老夫人打量了幾眼,見這張姨娘穿得樸素,老夫人也就想起來她以前的那種種好處了,倒是溫言勉勵了一番,又讓二小姐玉潭從旁協助,又招來家裏的管事媳婦們,親自敲打,管事的媳婦們都笑着說「老夫人放心,我們會好生輔佐張姨娘的,好生聽二小姐吩咐的。」
老夫人讓她們都下去了,齊氏又笑着對老夫人說,「媳婦兒現在不能服侍候爺了,周家妹妹也有身孕,剩下的那幾個姨娘老的老,病的病,想來侯爺都不太隨心,我想着就把兩個丫頭開了臉放在屋裏,要是能生個一男半女的,也是候爺的福氣。」
「媳婦你向來賢惠,這事兒你考慮的更周到了,可見你是把瑜山放在心坎上的。」
老夫人高興了,齊氏肯這麼想足見她的賢惠,兩個丫鬟也過來給老夫人磕了頭,都是極美貌的丫頭。
再說那些管事的媳婦們都很高興,張姨娘是個好說話的麵人兒,她又是那個身份,二小姐小着呢,想是夫人不放心張姨娘,才讓女兒跟過來的,一個十來歲的小小姐懂什麼呢,她們各各稱願,相約了喝酒去了。
慎哥兒這幾天給祖母請安時都沒看見二小姐,聽說她管家呢,慎哥兒挺好奇的,「祖母什麼叫管家?我想我二姐姐了,我要上二姐姐那裏玩兒。」
他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