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哥兒姐弟來到疊翠苑,翠墨正在院子裏曬帕子呢,看見他幾個過來了連忙招呼着,玉沁也不等她打帘子,一掀簾籠就進來了,果然看見二小姐倚在榻上看書,好半天都沒翻一下書頁,慎哥兒便走過去,把那匣子在二小姐眼前晃了晃。
玉潭恍惚的露出了微笑,「這裏是什麼呢?」
「我送給二姐姐的及笄禮,俗得不能再俗的金子和銀子。」
玉潭白了他一眼,伸出手打開匣子,看着匣子裏的金銀花壁掛,就覺得說不出的喜歡,情不自禁翹起了嘴角。
慎哥兒故意和玉沁說道,「原來二姐姐竟是個大俗人,一點子金子銀子就樂成這樣,哪裏還像侯府的千金小姐,竟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丫頭呢。」
玉沁禁不住噗嗤一笑,「二姐姐,慎弟弟打趣你呢。」
玉潭伸手在他頭上敲了一記,「你如今一天大似一天,到越發的貧嘴,連姐姐你也敢打趣了?」
慎哥兒就笑着說,「還不是我看二姐姐心情不好,我故意逗你解悶的。」
玉潭就不說話了,慎哥兒看着她的臉色,小心的說道,「燕慈王府還是想要和咱們家聯姻?」
玉潭還是沒說話,臉上的線條卻一點點的硬了,她想到了那冰冷的玉鐲,那不可知的命運,心情沉重得不能呼吸。
慎哥兒看着玉潭,「二姐姐,你要不想嫁,我想辦法在祖母跟前說他家的壞話,不要祖母答應就好了。」
玉潭笑着嘆了口氣,只以為他在說孩子話,「慎兒,姐姐真羨慕你是個男孩子,哪裏都可以去,姐姐就不行了,什麼事兒都沒有我多說話的份兒,就連,就連自己的命都是別人做主的。」說完不禁紅了眼圈低下頭,旁邊的玉芳、玉沁早就眼淚汪汪的了,玉沁忍不住說,「娘不會答應他們家的,二姐姐你放心好了。」
只是玉潭的婚事也不是齊氏能說的算的,李侯爺掌控欲望很強,姐妹幾個都明白。
慎哥兒就小聲告訴玉潭說,「燕慈王的小兒子不成器,他不但逛窯子,連小倌館都明目張胆的逛呢,上月還因為爭風吃醋打死了一個戲.子。」
玉潭生氣了,「慎哥兒你都是從哪裏聽來的這些混話,你可別仗着幾分聰明就往歪道上走,那樣我可饒不了你。」
慎哥兒就眨眨眼睛,「我還不是為了二姐姐才打聽了那人,我想要一位文武雙全的姐夫。」
慎哥兒歪頭看着玉潭,「我可沒瞎說呢。就像馮公子那樣又笨又傲的,看見姐姐連一句話都不敢說,還差點扭了腳,那樣笨的我也不願意他當我姐夫。」
玉潭的臉更紅了,慎哥兒這個小屁孩說出的話真氣人,可心裏又有一種甜甜的滋味,就像是自己珍藏了許久的秘密,一下子被翻出來了。除了瞪着慎哥兒,玉潭臉紅的沒有力氣再說什麼了,慎哥兒就嘆了口氣,「唉,可惜馮公子跟着伯父過活,他這回要是能金榜題名,也許還有膽量登門提親,他要是中不了舉,他今生也就別指望了。」
「慎哥兒,你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還敢在我這兒瞎嘀咕,你還不快點離了我這裏呢,再囉嗦,再囉嗦我可真的打你了。」
慎哥兒嘻嘻一笑,「二姐姐那我可走了,你們幾個慢慢聊,我再到祖母那套點話出來,可不能讓她們胡亂的把你嫁給繡花枕頭。」
玉潭看慎哥兒一溜煙的跑出去了,伸手摸了一下臉頰,臉熱得發燙,就走到菱花鏡前,攬鏡自照,鏡子裏的女孩兒雙頰紅艷艷的,玉潭不由得把臉蛋兒藏在手心裏,那個高高瘦瘦的影子又出現在眼前。
少女的心幽思迷惘,春暉堂里,李鳴唯夫妻倆個都在,連三老爺、四老爺兩家人也都來了,都奉承着老夫人說話,就說今天的宴席,說着眼前的幾戶人家。說到燕慈王世子妃賞玉潭玉鐲的事兒,三夫人、四夫人都是一臉的艷羨,老夫人更是覺得臉上有光,玉潭多大的體面,能得到燕慈王府的如此的看重。
老夫人和齊氏商量,「燕慈王府怎麼說都是好姻緣,又富貴又體面,玉潭嫁過去雖說是小兒子的媳婦,老王妃偏疼的就是小兒子,連世子爺都靠後呢,也不用她當家理事,將來她也能提攜弟弟。」
齊氏急的直搓手,「母親,玉潭她還小,還可以再等等看。」
老夫人一撇嘴不以為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