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潭整個人都不在狀態上了,她腦子也忽然間不夠用了,慎哥兒說這番話時並沒有避諱屋裏的兩個大丫鬟,可見她們都是知道的,玉潭緊緊地握着慎哥兒的手,帶要不信,又沒有不相信的理由,輕輕地吸口氣,「這竟然是真的?這怎麼可能呢,她是你的生母。」
「可她恨我不和她一條心,又害得劉嬤嬤死了,姐姐你不知道,劉嬤嬤是她的親娘呢。」
慎哥兒又扔下一個重磅炸彈,玉潭徹底的蒙住了。
慎哥兒笑了,「姐姐你還記得我小時候生的那場病吧?」
「我那時候嚇壞了,就告訴祖母說,劉嬤嬤是周姨娘的親娘,父親聽了才會那樣的生氣,才會打了周姨娘一巴掌。」
迷霧掀開了,周姨娘忽然間就失寵了,齊氏也不知道具體原因,李家母子在那件事上諱莫如深,齊氏也不敢探究的,玉潭滿眼的震驚,看着慎哥兒說不出話來。玉潭也就想明白了,為什麼那個老嬤嬤敢掐慎哥兒,為什麼她要嫁禍自己。
玉潭不敢再想下去,周家有這等的秘辛,府里又該是何等的糜爛。
玉潭忽然間發現她一直羨慕的慎哥兒也不是那麼如意了,祖母的心頭肉,父親的眼珠子也藏着這些秘密,「慎兒,那你為什麼不和祖母說去?她想要害你,你和祖母說了——」
「二姐姐,那糕點是母親的小丫鬟給我送過來的。」慎哥兒看着她無奈的說。
玉潭剛才精神高度緊張,幾乎忘了前面的話,這時也想起來了,要不是慎哥兒和玉沁跑去餵狗,連她妹妹也要跟着遭殃,連她母親也脫不了干係,玉潭咬着牙罵道,「真是最毒婦人心!她的心肝兒莫非是黑的不成!」
說話間臘梅做了點心讓小丫鬟送進來,剛出爐的點心熱乎乎的,慎哥兒拿起一塊笑道,「二姐姐放心吃着,這是臘梅姐姐做的。」
「臘梅,我記得她嫁了人,叫——」
「都叫她張順家的,她如今是我這院兒的管事媳婦了,我還叫她臘梅姐姐,是她一手把我帶大的。」
「慎兒,周姨娘的這些事兒,臘梅都知道嗎?」
「我這院子裏的事兒都是臘梅管着,她哪有不知道的,那次還多虧了臘梅姐姐提醒我不要吃呢,我才會拿去和五姐姐餵狗的,那狗死了把臘梅都嚇了一跳,她還吩咐不要說出去,又特意去查了那個小丫鬟槐花,槐花的爹不在府上當差,原是幫着家裏料理生意上的事,劉嬤嬤的兒子和他相熟,也不知怎麼的就被買通了,槐花也不知道那糕餅有毒,她路上還偷吃了一塊呢,被攆出去沒幾天也病死了。」
這番細故都是玉潭沒聽說過的,她一時間心亂如麻,慎哥兒笑道,「我今兒把這些話都和二姐姐說了,二姐姐也該知道我責罰邀月是故意的了,我不為了別的,只為了能把周姨娘送走,我禁不住她三天兩頭一盆火似的過來,一心想要轄制我,慎兒寧可不要她那樣的生母。」
慎哥兒說這番話說的涼薄,玉潭卻一點也不反感,這就是立場的問題了。
玉潭拍拍慎哥兒的手,「弟弟,以後有什麼事兒你都和二姐姐說,別在心裏藏着,姐姐還是那句話,能幫你的姐姐一定會幫。」
慎哥兒笑了,「二姐姐眼下還自顧不暇呢,馬上就是燕慈郡王家老夫人的壽辰,二姐姐就不怕祖母當着老太妃親口許婚?那時爹爹就算不願意也沒辦法,也只好把你嫁給他家了。」
玉潭愀然變色,這是她的心病,也是齊氏的一塊心病。
只是慎哥兒到底是個小孩子,玉潭也不好和弟弟多說什麼,她把臘梅叫進來,仔細的問了槐花那件事,臘梅看了慎哥兒一眼,就把她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說了,「二小姐這件事只有我還有春花、秋月知道,那幾個小丫鬟都不知道的,就怕她們嘴不嚴。」
玉潭點點頭,周姨娘到家廟裏去了,翻不出什麼風浪,這件事眼下倒可以先放開手。
玉潭也出來有一會了,她不好久坐,也就告辭回去了,慎哥兒忙說,「二姐姐我裝着病呢,告訴祖母說我疼得爬不起來,我就不送你了。」
臘梅帶着春花、秋月送出去,玉潭看了臘梅一眼,「我弟弟你要照顧好了。」
玉潭上了轎子,不一刻功夫進了二門,又回了往日熟悉的環境了,果然有幾個婆子等着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