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的,我看到,您在最新的那篇論文上,用一個章節的篇幅着重的探討了這個問題,不過,我看您主要的是哲學和倫理學的方面……」
來昂內爾雙手交握,滿臉笑容,他說:「這對我這種才疏學淺的普通人來說,實在是有點難懂,您也知道,我們這種學歷不高的商人,還是喜歡一些更加實際的問題……」
說着,來昂內爾又露出了一個有點為難的表情,看起來想問但又不敢問,席勒心領神會的說道:「沒關係,來昂內爾先生,我來這裏就是為了解答你們的疑惑的,不是嗎?」
來昂內爾把雙手放到了桌面之下,他呵呵的笑了兩聲,然後說:「您可真是平易近人,比我見到的許多專家都要好說話的多了。」
這時,一個侍者走進來,席勒轉頭看了看他,來昂內爾解釋道:「抱歉,是我叫他過來的。」
說着,侍者從背後的推車上拿來兩個酒杯和一瓶酒,來昂內爾解釋道:「原本,我打算與市長先生分享這瓶經典的窖藏,可誰知道……」
「不過沒關係,席勒先生,我可以這麼叫你吧?能和您這樣的學者共飲,也是我的榮幸。」
色澤漂亮的酒液像一塊被凝固在杯中的寶石,看到席勒熟練的端起杯的動作,來昂尼爾的笑容更深了。
接着,他從旁邊的手袋裏拿出一盒雪茄,讓侍者剪好之後,給席勒點上,席勒吸了一口雪茄,吐出濃濃的煙霧,他有些放鬆的靠在椅背上,來昂內爾卻依舊身體前傾,和席勒聊着一些有關心理學的常識問題。
隨着聊天的氣氛越來越火熱,話題又回到了之前的那個問題上,來昂內爾問道:「之前我也說了,我無意於質疑您的學術水平,可是將一個人的人格換到另一個人體內……這聽起來實在是天方夜譚。」
「拋開那些讓我頭大的哲學和倫理學,我只好奇一個常人都會好奇的問題,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來昂內爾先生,我知道您對此很好奇,但我也要反問您一個問題。」席勒看了一眼雪茄燃燒的煙頭,他說:「我聽說您是白手起家,建立了龐大的盧瑟商業帝國,請問您是怎麼做到的?」
「這……」來昂內爾張了一下嘴,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他不知道,如果他用那套敷衍又客套的說辭來回答這個問題,那席勒會不會也以同樣的態度回答他的那個問題。
「這就是外行看內行會有的疑問,當一個人在某些方面取得極高成就的時候,很多對這個方面並不了解的人就喜歡問一個問題,那就是『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他們迫切的想從你口中得到一個具體的可以實施的方法,但實際上只有內行人才明白,這個問題根本沒有什麼標準答桉,絕大多數情況下,就算認真回答,也只能答出一個敷衍的答桉。」…
「比如通過努力、加一點靈感、加一點運氣,你剛剛也想這麼回答我,對吧?來昂內爾先生?」
來昂內爾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但很快,他的臉上又堆滿笑容,他說:「的確,很多人都想從我這得到成功的秘訣,可是哪裏有什麼秘訣?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生意是怎麼做的,可是能夠真正的成為大富豪的人卻寥寥無幾。」
「當然了,我也理解,外行人把心理學看得很神秘,總覺得我們都會讀心術,只要看他們一眼,就能看出他們在想什麼,但其實並非如此。」
「這同樣是一門需要學習大量的理論知識,然後再在實踐中不斷吸取經驗教訓,通過系統和科學的訓練來獲得成就的學科。」
「至於之前你所質疑的,將一個人的人格換到另一個人的身體裏,到底能不能做到,我可以明確的說,的確可以做到,但如果你真的想聽原理,恐怕得從頭學起。」
來昂內爾的臉上笑容不減,他說:「看看我,和您聊的太入迷,都快忘了今天的正事了,來克斯的事……」
「心理治療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我沒有辦法在一夜之間就把他變成善於社交的正常人,至於到底要如何治療,我需要先給他做一個基礎的檢查。」
「來昂內爾先生,不瞞您說,我已經看出來了,您迫切的想要得到成效。」席勒又吸了一口雪茄,隨着他說話,煙霧逐漸瀰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