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躺在病床上,哈維把他的上半身調高了一些,然後給他倒了杯水。
布魯斯有些苦惱的說:「她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真的很像一隻貓。我琢磨不透她,現在我只擔心,她的這種暴躁會傷害到別人,畢竟我有全哥譚最好的醫療資源,可別人卻不一定。」
「你應該慶幸你沒有腎臟破裂,那柄匕首很短,只在你的臟器上留下了一道很淺的劃痕,否則現在你就只剩下一個腎了。」
哈維放下水壺,他說:「我在上學那會兒,也有個喜歡的姑娘,我為她瘋狂。我對她展開了熱烈的追求,就在有一天,我們去約會的時候,她為了戲弄一個清潔工而故意把瓶子扔的遠遠的。」
「當時我就想,她怎麼能這麼做?她真是太壞了,配不上我的喜歡。可後來我想想,是我對她的愛,在我腦海中把她塑造成了一個完美的人。實際上她一直都是那樣脾氣不好,喜歡嘲諷別人,看不起任何服務行業的人,她從來沒改變過自己,可我卻因為濃烈的愛意,對她有無限大的期望。」
「我和她提分手,她覺得莫名其妙,那時我不知道,我看起來的確就像一個神經病,先是不顧一切的瘋狂追求她,對她表白,可是突然又乾淨利落的提出分手,這在任何人看來都是一種羞辱,所以她十分生氣。」
「後來想想,這也是正常的。」
布魯斯感到有點羞於啟齒,但他還是說:「那個姑娘的問題,比你的前女友要嚴重的多,而且有可能會傷害到別人,身體上的那種。」
「問題不在於這裏,問題在於你認識她、愛上她的時候,難道不知道這個毛病嗎?」
布魯斯想,他不知道嗎?他知道的再清楚不過了,他甚至就是在貓女犯罪的途中認識她的。
他不禁有些荒謬的想,他怎麼可能會愛上一個罪犯?還是在她的犯罪現場?
哈維走後,布魯斯因為睏倦而睡着了。
在夢裏,珠寶店輝煌的燈火照耀着那串散落在地上的珍珠項鍊,突然所有的燈都熄滅了,仿佛一切又回到了那個漆黑的小巷裏去,只有那串珍珠項鍊在閃耀着微弱的光澤。
蝙蝠俠從來不喜歡任何珠寶,尤其討厭會閃爍光澤的東西,就像一隻真正的蝙蝠。
可他滿腦子都是那個拿着閃亮寶石、露出狡黠笑容的姑娘。
在朦朧之中,他記憶中珍珠那種光澤,突然變得不再那麼面目可憎。而夢最後的結尾,依舊是一群陰影重重的蝙蝠划過天際。
第二天,席勒在心理諮詢室里見到布魯斯的時候,還頗為意外。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布魯斯說:「你的傷已經好了?這麼快就能走路了?
「實際上還有點兒疼,但沒什麼關係了,我的內臟沒有受到很重的傷,現在已經快癒合了。」
席勒說:「那看來你不用浪費我的一杯咖啡了。」說着,他就只給自己倒了一杯熱咖啡,布魯斯有些無語,他說:「給我來杯水吧。」
兩人坐下之後,布魯斯說:「哈維還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覺得還是先不要告訴他比較好,但我現在很苦惱,那個給了我一刀的女竊賊,天天出現在我的夢裏。」
「我現在甚至對穿上蝙蝠衣都有些牴觸,一旦我碰見她,我都不知道要跟她說什麼。」
席勒做夢也沒有想到,蝙蝠俠跟他敞開心扉的第一個心理諮詢問題,竟然是布魯斯的少年戀愛煩惱。
眾所周知,在漫畫中,蝙蝠俠和貓女是真愛,編劇們用大量的筆墨描寫兩個人的愛情故事,的確,一個身具血海深仇的黑暗騎士,和一個狡猾又美麗的罪犯,哪怕這一切的背景是黑暗無比的哥譚市,也依舊會有大量的讀者買賬。
席勒說:「看起來哈維應該已經開導過你了,可好像並沒有什麼用?」
「哈維說的有道理,我在喜歡上她之前,就已經知道她是個竊賊了,甚至我正是在他偷盜珠寶店的時候認識的她,我不知道我怎麼會喜歡上一個罪犯,這太荒唐了……」
席勒說:「你覺得是什麼導致你變成了蝙蝠俠?」
布魯斯沉思了一下說:「很多東西。」
「那你覺得又是什麼導致她變成了一個小偷?」
第四十章 貓與蝙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