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遜河上的夕陽也並沒有比別處更為明亮和持久,大約短短一個小時,那種暖色的光芒就消失不見了,當黑夜籠罩地獄廚房,坐在診所中的席勒站起身去開燈。
夜魔俠馬特是後天失明,為了救一個盲人而被卡車上灑落的放射性物質弄瞎了眼睛,由於視神經還算完好,以目前的醫療水平來看,他是有機會重見光明的,但他並不需要。
他所擁有的心眼技能,讓他其他被強化過的感官能夠在他的心中勾勒出周圍的景象,甚至比許多人看到的還要更為精細,而且不受視覺區域的限制。
因此,在席勒起身去開燈的一瞬間,馬特的眉毛微微的皺起來了,西裝之下的肌肉繃緊,腰部發力,仿佛一隻弓起身體,隨時準備出擊的猛獸。
馬特的眼睛並不能感光,他在聽到幾聲開關被撥動的「咔嚓」聲之後,感覺到席勒重新坐了下來。
「再來杯酒嗎?」馬特無神的眼睛看向席勒面前的酒杯問道。
「不了。」席勒搖了搖頭回答道,然後他將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手放在身前說:「那太甜了。」
「那麼再來點魚吧。」
「我對生食不感興趣。」席勒垂下眼帘,看着盤子裏僅剩的幾片蜜柑鯛刺身搖了搖頭。
「看來,你就是席勒所說的那個喜歡雪莉酒的老古板了。」馬特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他只是拿起旁邊的冰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並夾起一片魚放進了盤子裏。
「我對他傳播刻板印象的行為表示遺憾,不過他確實有些事兒,暫時離開了,但又不願意就此結束與他朋友的對話,所以由我暫時代班。」
「你有一個孩子?」
馬特不能分辨之前的那句話到底是席勒還是這個陌生人所說的,於是他只能問道。
「不太恰當。」席勒的語調很平靜,他說:「我有很多學生,他們各有特點。」
「看來,其中一個的特點讓你印象深刻。」
或許是因為律師和醫生總有共同之處,馬特的說話方式和很多這裏的超級英雄都不同,他的談話節奏以及步調和席勒更像。
「算是吧。」席勒沒有否認,但停頓了一下,他似乎是覺得自己這樣的態度不妥,於是又補充了一句:「他的論文更是如此。」
「你是個老師?」
「是的。」
馬特發現,對方似乎是為了照顧他是個瞎子而沒有任何肢體動作,本來面對這個問題,他可以只是點點頭,但卻依舊開口出聲。
「看來,那個學生給你造成了不小的困擾,讓你的行為模式趨近于謹慎與合時宜。」馬特猜測道,但很快他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人中說:「有時候,我也是這樣,在面對自己的學生的時候,不得不演出一個更為完美的我來。」
席勒歪了一下頭,似乎是對於他的這種觀點很有興趣,馬特換了一隻手拿筷子,把魚肉挑起來放進嘴裏,一邊咀嚼一邊說:「做一個老師的同時,是否要做一個榜樣?在家長和學生們看來,這個問題的答案一定是肯定的,老師必須先做到,然後才能教學生。」
「不是如此嗎?」席勒問。
馬特搖了搖頭,接着說:「我的學生有千百種人生,而我不可能每一種都體驗過,他們也有無數種未來可能,而我不可能全都親身體會,我更傾向於力所能及的幫助和適時的放手。」
「母親式的教導。」席勒評價道。
「因為這樣我就不必和我的孩子互相傷害,一方控制,一方反抗,我只願意對罪犯這麼做。」
「你知道弗洛伊德嗎?」席勒開口問,但他並沒有指望對面的馬特回答,而是自顧自的解釋道:「他曾在認知學說的舞台上大展所長,而他有一個很有趣的理論,那就是『戀母仿父,戀父仿母』。」
「儘管我個人覺得,他將性衝動在認知理論當中看得太重,但我仍然認同他理論的一部分,包括他對於人類童年時期依戀心理形成的那部分理論。」
「在成年以後,人們會通過自己理智的認知去模仿他人,目的是與他們更好的溝通或融入群體。」
「但在童年時期,我們無力選擇自己的社交對象,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