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酒杯再次被倒滿,康斯坦丁倒有點好奇席勒接下來的話題是什麼了。
其實,有關康斯坦丁自己倒是沒什麼好談的,康斯坦丁也已經是一個世界觀成型、邏輯自洽的成年人了,他雖然爛,但是並不瘋。
以康斯坦丁所經受的痛苦的程度,心理治療是沒什麼用的,就算他要找心理醫生傾訴自己的痛苦,也一定不會找席勒,因為最近很長一段時間以來,他的痛苦都是來自於席勒。
但沒想到的是,席勒卻從茶几的底下又拿出了一個杯子,他剛剛倒好了酒,就聽陽台傳來「砰」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砸在了地上,緊接着是「噹啷」和「吱呀」。
窗戶被推開,扎坦娜飛快的沖了進來,端起席勒剛放下的那個杯子就把酒灌進了嘴裏。
魔術師小姐用手腕抹了一下嘴,康斯坦丁抬頭看着她,滿臉驚訝。
因為扎坦娜沒有穿她那一身表演魔術的服裝,而是穿了一件呢子長大衣,上衣是貝珠母扣的粉色絲綢襯衫,下身是包臀的長裙,甚至還穿了一雙尖頭高跟鞋。
「老天啊,你穿的像是剛從西班牙街頭花車遊行回來一樣!」康斯坦丁誇張的感嘆道。
扎坦娜被酒辣的直咳嗽,還是不忘伸出一隻手拍在康斯坦丁的後腦勺上,警告他不會說話就閉嘴。
康斯坦丁十分詫異的看着扎坦娜的臉,不得不承認,魔術師小姐是很漂亮的,她的面容帶有拉丁裔的風情,頭髮和眉毛都是濃密的黑色,因此凸顯的五官更加的立體深邃,修行魔法讓她的眼神格外專注,在神秘學界高貴又特殊的地位,也讓她擁有一種特殊的矜貴氣質,即使被嗆的直咳嗽,也並不顯得野蠻無理。
令康斯坦丁驚訝的是,扎坦娜今天居然化了澹妝,雖然很多人都以為扎坦娜每天都化妝,但那其實只是因為她的睫毛太過濃密,所以看起來像是畫了眼線的樣子,和扎坦娜有過親密接觸的康斯坦丁知道,魔術師小姐很務實,大部分時間都懶得化妝。
康斯坦丁不得不把身體向另一側仰,靠在遠離扎坦娜那一側的沙發扶手上,提高了聲調說:「好像今天哥譚出太陽了一樣,你是打哪兒來?」
「哥譚早就出太陽了。」扎坦娜沒好氣的說,她在原地愣了一下,垂下手臂,露出了一個沮喪的神色,然後挽着自己手裏的包坐到了席勒和康斯坦丁之間的單人沙發上。
「我去參加了一場宴會,糟糕透頂。」扎坦娜抿着嘴說:「我是說,我太不合時宜了。」
魔術師小姐用纖細的手指捂住自己的額頭,有些無力的靠在沙發的靠背上說道:「我忘記了我參加過的宴會全都是在魔法界當中舉行的,在那裏沒人會得罪我,我想聊什麼都行。」
「可我沒想到,普通人的名流宴請有這麼多規矩,那些神神叨叨的話題根本不應該被提起,我讓所有人都尷尬,還讓我的朋友丟臉,簡直太糟糕了。」
席勒微微的睜了一下眼睛,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他的指尖輕輕敲着杯口並問:「雖然我與康斯坦丁先生的談話還沒有結束,但我想他也並不介意和我一起傾聽一下您的煩惱,扎坦娜小姐。」
「哦,教授,我是說博士?」扎坦娜有些猶豫的想要確認稱呼。
「你到底怎麼了?小扎?」康斯坦丁直起身,盯着扎坦娜說:「管他是教授還是博士,席勒什麼時候在意過這個?而且你什麼時候會糾結別人的稱呼了?難道你還想管我叫康斯坦丁勳爵?」
扎坦娜吃驚的捂住了嘴說:「你是個勳爵?」
「我是個英國人,難免為皇室辦事,再說了,我的祖上是維多利亞女皇的近臣,有爵位很奇怪嗎?聖尹麗莎白大街上滿街都是爵爺。」
扎坦娜雙手攤開,露出了一個絕望的表情說:「你們當然不會在意,因為你們是我的朋友,可要是我在正式場合叫錯了陌生人呢?」
然後她用求救一般的目光看向席勒,問道:「博士,我到底要怎麼區分你們這些學者的頭銜?為什麼我叫一位教授為教授,他就好像看到我長出第三隻眼一樣驚訝?」
席勒沉吟了一下說:「如果是我的朋友們對我的慣用稱呼誤導了你,那我感到很抱歉,通常來講,你可以稱任何一個學者為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