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川隨口恩了聲,有人拉起她的手,按上脈搏。「倒沒什麼大礙,只是心神鬱結,焦火旺盛,聶姑娘須要放寬心啊。」
李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驚醒了聶小川:「李大人!」
聶小川驚喜的握住他的手,幾個月沒見,李靖消瘦許多,但整個人卻是精神奕奕,聶小川心裏多少對他有些愧疚,因為自己猜到他上了楊堅地當而沒有前去阻止,使他背上誤國的罪名,這對於一個忠心為國的人來說,定是難以承受的痛苦。
「你平安就好!萬不可再魯莽行事。」聶小川心內悽然,差點掉下眼淚。
李靖突然被她握住手,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被她溢於言表的真誠感動了,沉聲道:「是藥師魯莽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聶姑娘寬心。」
聶小川點頭道:「李大人。
李靖揮手止住她,「聶姑娘若不嫌棄,叫聲李大哥便可,大人這個稱呼再不敢當。」
眼前的李靖雖然形容困頓,但卻比當時在北齊見到的多了分生氣,聶小川知道,人往往只有經歷過苦難才能激發內在潛能,聽從父命安心做個朝廷小官的李靖,命運一定會發生改變。
他也會像李君一樣,為了復仇費盡心機,回想初見他時小心謹慎平和安穩的樣子,聶小川滿懷感觸,無奈地而又神秘地命運。嘆了一口氣,問道:「大哥有何打算?」
同時心中一動,想到李靖一心為國報仇,自然會去投奔割據勢力,脫口道:「大哥認得蒲山郡公李寬?」
李靖不屑的一笑,說道:「先皇在世時。此人託病不出,現如今糾結一群烏合之眾,打着復國地旗號,妄圖爭天下,當真是糊塗至極。」隨後沉吟片刻,自言道,「不過他所佔據的地方倒是不錯。」
李君開口道:「大哥準備前往大葉國。」
李靖微笑道:「藥師少年時立志學醫,現今總算是有機會了。」
他的神情在笑,眼睛卻閃着寒光。聶小川嘆了口氣,只怕這輩子他都沒心思研究醫道了。
大葉國現今處於天鴻與北周夾縫中,前途命運充滿了機遇與挑戰。
只是茯苓這個人心底純良。捲入戰亂紛爭是他絕對不想看到地事,李靖去了,是好還是壞?
李靖哈哈笑起來,似乎看穿了聶小川的憂心,凝神說道:「樹欲靜而風不止,這是不可迴避的現實,也不可能阻止的命數,我少年時各地週遊,看到這天下四分五裂。征戰不休,百姓困頓不堪,才一心想要治病救人,隨着年齡長大,我最終認識到,若要百姓有福,天下太平,唯一的方法就是學先秦之道!」
聶小川與李君聽得均是一震,看向他。這個原本平庸和氣的男人此時負手而立,晨光在他身後映照晃得人睜不開眼。
先秦之道,統一六國,一統天下,這是多麼殘酷而又引人熱血沸騰地目標。
「天下名門魏宗以及袁宗,均是識命數知天象的博學大師,對天下形勢洞明,只不過魏宗身為天鴻楚人,一心認定他們是這大統聖人。為此不惜打壓任何反對威脅勢力。甚至消滅任何一個新勢力,為了維持皇室正統。就連皇室血統的公主都不放過。」李靖說到興起,背負雙手轉身,昂然仰首。
李君眼中露出崇拜的光芒,第一次看到這個不起眼的落魄亡國官員,渾身上下忽然間爆發出那種指點天下的氣勢。
聶小川卻是驚然失色,脫口道:「皇室公主?」
李靖轉過身,對她的驚訝有些異色,隨即說道:「當年天鴻天禧帝得一女,此女出生時後宮得寵美人暴斃,又時逢天降暴雨,大河泛濫,魏宗預言此女不吉,女生龍象,必將擾亂天下,斷了天鴻命數,天禧帝竟然要當場摔死這個才出生的女嬰,幸虧大皇子以命相護,也不過虛延十年壽命而已,最終還是以不吉之命跟天禧帝隨葬去了。」
聶小川聽得目瞪口呆,原來穆桔公主是如此的不吉,怪不得身為父親地皇帝厭惡至極,護國的天師時刻要殺她,因為她威脅的是整個皇權。
那麼對「她」寵溺之極地穆楓王爺,最終目的也不過是利用這個天命之說,來掩蓋弒父登基的真相吧。
李靖沒有注意她的異樣,頓了頓淡然自若道:「至於袁宗,悲觀消極,認為自秦皇后,再無人能擔此重任,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