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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顧九九道,「不是的……」她想說,並非如此。羅氏夫婦待她好,因為是想讓她也善待病孝敬他們。他們最初的目的也不單純,可是她一對上景王的眼睛,她卻心下一悸,脊背發冷。
他的眼睛很好看,她第一次見到他時,就發覺了。可是,此刻他那雙眼睛裏盛滿了失望,疑惑,和若有若無的不喜。
——她疑心自己看錯了,可能不單單是不喜,還有憎惡。
他在厭惡她。
她慢慢垂下頭去,苦笑在唇畔蔓延開來。她讓他失望,並使他厭惡。
景王又道:「顧姑娘,如果你還願意離開,本王……」他還未說完,就驚見顧九九軟軟倒了下去。
他大驚,連忙扶住她:「顧姑娘!」
她靠在他懷中,臉色煞白,眼角淚珠滾落,唇畔也隱隱有血跡。她輕聲問:「你對我感到失望了是不是?你很討厭我是不是?」
對於他的答案,她既好奇,又害怕。然而,他卻避開了她的眼睛。
——起初,景王對顧九九印象極佳,即使是知道了她來自異世,身份不明。但是因為她的情深意重,他下意識地憐惜她,愛重她。
真正發生變化是由於他見到了她對羅員外夫婦的態度,他從最初的不能理解到後來的心生芥蒂。直至她不告而別,帶病出走。而他尋找無果後又經歷了喪父之痛,這次與她重逢,或許憐惜仍有,但更多的是深深的無力和失望。
——顧九九苦笑:「原來如此。」雖然早料到了是這樣,可她還是不由得心中一痛。
自去年九月她大病一場之後,幾次心情起伏,感情動盪,身體也不如以前,此刻心情激盪之下,竟是咳出血來。
她小心拭去嘴角的血漬,勉強一笑:「我沒事,我願意離開。我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你們也不用再擔心我影響了你們的生活。」
瞧,多可悲。她在這世上四年,一個交心之人都沒有,還活得人人厭憎。
她貪婪地看着他的眉眼,像是要把他的面貌印到腦海里去。
景王有些發怔,看她此時的模樣確實可憐。他本是冷情之人,但顧九九跟他的關係不同尋常。他抱起了她,沉聲說道:「你還是先把身體養好吧。」
景王府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他的母親程氏又在王府里,他自然不會把顧九九領回王府里去。他在外面置有私宅,便暫時將顧九九安排在其中。
顧九九抓着他的衣袖,倔強的道:「我不要讓人以為我是你的外室。」顧彥琛當日留給她的傷痛和羞辱,她記憶猶新,並今生今世不想再經歷一次。
景王頓了一頓,道:「你放心,只是普通舊識。你若想離開,等你身體好了,本王親自送你走。」
顧九九這才不再說什麼了。是了,她還奢求什麼呢?她與他,在他看來,也不過是普通舊識。
景王說到做到,雖然收留並安置了她,卻很少去探視她,只在何亦遠被處決後,去告知了她。
顧九九怔怔的,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許久之後,才輕聲說道:「我知道了。」
一個她熟識的,曾幫過她,也曾害過她的人,就這麼被處決了。她想像着那個畫面,身體發顫,牙齒格格相撞。
景王似乎只是來通知她一聲,並未過多停留,很快就離開了。
……
姬央登基之前很少參與政事,實踐經驗不足,但好在身邊有一干賢臣能士輔佐,他自己又勤懇聰慧,除卻最初的無措,漸漸也能習慣政事了。
當初,先帝還在世時,最受寵的皇子莫過於景王姬然,亦有大臣暗地裏支持他。如今見新君不是他,不但有藉機疏遠的,甚至還有上書指責他,以表忠心的。
姬央就看到了彈劾景王在國孝期間置外宅的奏摺。他委婉說給景王聽。
景王一愣,很快明白過了,這所謂的外室,指的是顧九九。
他有些哭笑不得:「臣弟沒有……」想了一想,他又說道:「還好大哥你肯相信我。那個姑娘不是什麼外室,只是一個故人。」
姬央瞧着他,沉吟片刻,忽道:「是那位顧姑娘?」
「大哥,你!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