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點點的火花,在「噼啪」響聲中,隨着空氣的流動,四散飛舞。
一群人,除了守夜的警察,大部分都圍在篝火前,分享着簡單的食物。
梅謙這個重點看管對象,自也在此。
不過,與來時只戴着手銬不同,現在的他,腳上又多了沉重的腳鐐,正彆扭地捧着一個大飯盒,低頭吸溜着熱氣騰騰還加了火腿腸的麵條。
「能不能放開一些,這樣怎麼睡覺?我可是自首的,又不會跑。」喝乾最後一點湯汁,梅謙從腳邊的紙抽里拽了張餐巾紙,簡單擦了嘴角,終於對同樣捧着飯盒的方振,試探性地問了句。
梅謙以為,既然是走個形式,在外面亮個相,一群人就會下山。
哪知道方振大手一揮,所有警察都行動了起來,很快地搭建起帳篷,竟然就在山林里住了下來。
連古墓都不進去,肯定不是單純為了靠時間那麼簡單,也許是為了等什麼人,不是考古專家,就是清理山洞怪物的隊伍。
當然,這些與他都關係不大,他還是最關心本身的處境。
清朗的夜晚,露宿山林之中,享受着夏季涼爽的晚風,往日看着就沒有食慾的方便麵,滋味兒大不相同。
可惜,雖然不是第一次被帶上警械,可依舊令他感到彆扭,使得這種舒爽的感覺大打折扣。
方振聞言停住筷子,挑眉:「之前因為要爬山,你才只戴了手銬。不管你會不會跑,這是規矩。」說到這裏,他乾脆放下了飯盒,轉頭盯着梅謙看了好一會兒,才又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伙盜墓賊的死,肯定跟你有關係。萬一放開,你跑進山洞再陰我們一把怎麼辦?」
「呦,方隊長,什麼叫與我有關?你的意思是我殺了那些人嘍?」梅謙也沉下臉來:「要是我搞鬼,那個叫趙君也早死了,怎麼還會給我找那麼多的麻煩?」繼而冷笑,面上表情在跳動的火光中顯得明暗不定:「我現在懷疑,自從進了警局,你就一直在針對我,信不信我投訴?」
方振當然聽出他意有所指,出乎預料的是,並沒有順着話頭說下去,只是三兩口將麵條吃完,然後站起身,走到了臨時營地的外圍。
其實,梅謙真準備大喊一句:我要真想跑,腳鐐可束縛不住,到時往林子裏一鑽,你們十幾個人就算帶着槍,又怎麼找?
可轉頭想想現在挑釁警方沒意義,才哼一聲,也回到了先前被指定的帳篷。
雖然耳邊全是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卻不得不承認,一幫警察在身邊,也確實有安全感,梅謙這一覺倒睡得沉。
等一睜眼,已經有大亮的天光透過帳篷照了進來,外面也全是活動的聲響。
他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決定沒人找,就絕不主動起來,趁機睡個懶覺。
可惜他補眠的計劃仍是被打斷了。
並非是警察呵斥他起來洗漱,在巨大的轟鳴聲中,畢竟誰都躺不安穩。
他有些煩躁地起身,帳篷敞開着,很輕易就能看到外面的場景。
只見臨時營地周圍草木傾倒,巨大的氣流直撲臉面。
三架直升機就懸停在上空,一名名全副武裝的特警通過垂下的繩索,降到了營地當中。
也就幾分鐘的工夫,梅謙的面前就整齊站立了幾十個人,個個帶着防毒面具且荷槍實彈。
感受到這些人身上凌冽的殺氣,他不由眼角一跳。
說實話,有那麼一瞬間,他差點以為自己被帶來,是要陪着這幫人玩打靶的。
好在他是明顯多心了,領頭的武警跟方振交談一陣,又從一架直升機上抬下來重型裝備,就殺氣騰騰地帶頭進了明墓。
沒一會兒,就聽到連綿不斷的槍聲。
梅謙身邊的幾個年輕警察咂咂嘴,眼睛瞄着山洞的方向,裏面有掩飾不住地羨慕。
倒是年齡大一些的,方顯出淡定。
方振掛着似笑非笑地面孔走到近前,狀似親切地提梅謙整理了凌亂的領子,口中卻道:「我這些同事是進去清理山洞,現在是最後機會,你就沒什麼要交代的?」
「那叮囑他們一定要小心,裏面的怪蟲子很多。」梅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