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論宋國馬政弊政事》
「將門是大宋根基最深厚的世家,雖然現在沒有什麼門閥了,可是這些人的底蘊之深厚,非你我二人所能探究的。
官場對他們來說就是自家事,捻熟程度更不是你我這種人所能企及的。
自從太祖皇帝杯酒釋兵權之後,武將的脊樑就被打斷了,現在的將門以賺錢享樂為第一目標,保家衛國只是一些細枝末節。
再加上這些年來,文臣們對將門百般防範,並且開了武科,大力的吸收底層世民出身的武將,對這些武將文臣們抱着得用一時的態度,國家有危難的時候派上去,國泰民安的時候再貶斥。
狄青就是如此!
我甚至敢保證,狄青班師回朝之日,就是他遠竄邊遠軍州之時。
如果狄漢臣沒有這個覺悟,我甚至以為此人一定會死在東京!
沒有一個文臣希望大宋再多出一個將門出來!」
鐵心源笑眯眯的看着滔滔不絕的孟元直,直到孟元直開始懷疑自己眼角是否有眼屎的時候,他才停下嘴巴。
見孟元直在擦眼睛,鐵心源笑道:「沒眼屎,我只是第一次發現你老孟竟然秀外慧中!」
「秀外慧中是誇人家小娘子的,你拿來羞辱老夫……算了,不和你計較,只是你要知道將門這群人是一條條的泥鰍就成。」
「兔子急了還要咬人,更不要說這些累世將門了,文臣們今天拿你一塊權柄,明天再拿一塊權柄,日積月累之下你說那些將門們還剩下什麼?
最後的結果就是被人家當豬一樣的豢養起來,等到打仗的時候派出去當狗,如果他們再退化成豬,打不了了仗了,最後的結果只能是被文臣們當豬一樣腿毛扒皮拆骨,啃的乾乾淨淨。
我就不信將門裏的人就沒有一兩個眼睛明亮的人,看破這個局面。」
鐵心源躺在軟塌上,美美的喘口氣,伸個懶腰,把自己的心裏話告訴了孟元直。
「你說的這些關馬屁事!」
鐵心源摳摳鼻子笑道:「才夸完你秀外慧中,現在怎麼又變成傻瓜了?
養馬怎麼了?
秦朝人的祖先就是一個養馬官,後來就是依靠養馬獲得了封地,最終一統六合。
這些將門們如果再不學一門手藝的話,很可能最後變成肥豬,即便是將來打不了仗了,依靠養馬依舊能夠站在大宋官家的朝堂上。
狡兔三窟,這才兩窟,他們還需要找更多的洞窟才算是安全。」
孟元直痛苦的道:「你直接告訴我,不要讓我猜,你更不要和我說古論今的用典故。」
鐵心源笑嘻嘻的從桌子上取過一沓子紙張遞給孟元直道:「我幫將門寫了一份奏摺,名字叫做《論宋國馬政弊政事》,多年不寫官文了,看看有沒有遺漏。」
孟元直接過那些紙,只是看了一眼就重新丟在桌子上道:「你寫的東西自然是好的,只是想要人家聽你的,這很難,即便你說的是對的。」
鐵心源笑道:「所以我沒打算送給他們,所以啊,這封奏摺其實是契丹官員寫給契丹皇帝看的。
不小心落在我于闐人的手中,然後我們就認為大宋非常的缺馬,就拿野馬和牧奴們當禮物,幫助大宋重建馬場,這樣的屬國如果大宋還不滿意,我就真的無話可說了。」
孟元直重新取過那一沓子紙張細讀起來。
「宋國宰相向敏中言國馬倍於先朝,廣費芻粟。乃詔以十三歲以上配軍馬估直出賣。
臣竊以為這乃是宋國馬政凋敝之先兆也。
先是市馬以三歲已上、十三歲已下為率。天聖中,詔市四歲已上、十歲已下。
既而所市不足,群牧司以為言,乃詔入券並省馬市三歲已上、十二歲已下的計劃才進行十來年,還沒有收到完美成效。
薛向言:「秦州券馬至京師,給直並路費,一馬計錢數萬。請於原、渭州、德順軍置場收市,給以解鹽交引,即不耗度支縑錢。」
詔議買馬利害。吳奎等議於秦州古渭、永寧砦及原州、德順軍各令置場,京師歲支銀四萬兩、絹七萬五千匹充馬直,不足,以解鹽鈔並雜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