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笨拙的蘇軾
「角廝羅應該已經死了。」
恢復了平靜之後的鐵心源冷冷的道。
「楊文廣應該在秦州干出來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龐籍這群人在青塘的陰謀詭計應該也已經完成了。
要不然,大宋皇帝沒有這個膽量悍然進取河湟之地的。現在看起來,富弼之所以不在乎我們送來的野馬,估計和青塘之地將要發生很大的變化有關。」
「你怎麼知道的?」孟元直很驚奇,在很多時候鐵心源好像總能從一團亂麻中整理出一條清晰的主線。
「有什麼難得,當初巧哥就是人家送去青塘的一枚棋子,結果這枚棋子剛剛站穩腳跟,就跟着我跑去了西域。
大宋朝廷中的那些大佬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謀定而後動,為了一個目標,他們不惜用數年的功夫來打基礎,對目標進行滲透,顛覆,分化……
這個策略是極好的,只要中間不發生人亡政息的事情,總會有收穫的。
大宋這幾年,在政局上是最難得的平緩時期,皇帝和大臣的矛盾也是最緩和的時期。
因此,龐籍,韓琦,文彥博,富弼,這些人就有時間,有精力慢慢的謀劃這件事,並讓滲透進青塘的人有一個長足的發展。「
孟元直若有所思的道:「你是說大宋在面對青塘,西夏,契丹三國的時候並未一直處於守勢,這其中也有進攻的謀劃?」
鐵心源抬頭看看正慢慢溜達過來的棗紅馬笑道:「你以為大宋君臣都是一群廢物嗎?
如果他們只想着怎麼守,這個國家早就完蛋了,剛不可久,柔不可守,這個道理龐籍他們如何會不知道?剛柔並濟,以攻代守這一套他們早就玩的非常熟練了。」
這些話足夠孟元直消化一陣子的,鐵心源趕緊起身,拎着銅壺走了出去。
棗紅馬的脾氣依舊不是很好,這時候如果沒有酒喝,就會滿院子的胡亂撕咬,不把自己折騰的精疲力竭是不會罷嘴的。
清明節漸漸臨近,東京城的天氣也變得悶熱起來,棗紅馬身上的毛髮脫得更加厲害了。
冬日裏的毛褪掉,新毛卻沒有立刻長出來,這讓它的身上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沒有毛髮遮掩的地方。
粉嫩的皮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讓棗紅馬殘存的最後一絲龍種氣質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龍種沒了,但是這傢伙眼睛裏卻比它還是馬王的時候多了一絲智慧之光,少了一絲桀驁不馴的壞習氣。
馬和人一樣,只有在吃了大虧之後才能變得穩重和成熟,才堪大用。
只是棗紅馬的壞脾氣沒了之後,卻多了幾分痞子習氣,沒酒喝就撒賴的法子,這在它還是馬王的時候可做不出來。
酒壺裏的烈酒已經變成了宋人常喝的米酒,這東西鐵心源一般一口氣能喝一缸。
這自然是在加了糖霜的前提下,否則這種酸不拉幾的東西聞一下都能讓他嘔吐三天。
武松連喝十八碗這樣的壯舉對鐵心源來說不是什麼問題,他沒有武松那麼大的肚皮,否則,就十八碗啤酒一樣的東西,他喝下去不會有多大的醉意。
酒的味道是慢慢變淡的,棗紅馬即便是聰慧也沒法子像人一樣明白其中的變化。
為了達到喝烈酒之後的美妙感覺,它唯一的法子就是多喝酒。
胡老三擔心烈日灼傷棗紅馬的皮膚,特意給他的身上披了一張噴了藥水的毯子,這讓棗紅馬的樣子顯得更加的難看。
棗紅馬喝酒的樣子現在很是豪邁,鐵心源將銅壺裏的米酒倒進木盆里,這傢伙就如同長鯨吸水一般,一口氣將半盆子米酒喝的精光。
每一次鐵心源看着一滴酒水都不剩的木盆心裏就非常的欣慰,這傢伙的肺活量依舊良好。
喝完了酒,棗紅馬就打着趔趄走了,按理說這點酒根本就不足以讓它喝醉,它如今喜歡的不過是喝過酒之後的那種飄飄然的快感。
而這種快感來自於大腦中樞,而不是來自於酒精,哪怕是只喝一口酒,它也會自然地使用這種方式走路。
棗紅馬走了,鐵心源興致盎然的心也逐漸變得陰沉下來,皇帝已經出招了,自己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