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總是不平安
「從回紇人這次送過來的賀禮上看出來的。」鐵心源看了一眼謝拉爾加木措道。
許東升笑呵呵的如同問自己晚輩一般的口氣繼續問道:「十九郎還看出什麼來了?」
鐵心源皺眉道:「很多。」
「比如……」
「比如我家的貨物您打算收購多少?兩萬件嗎?」
聽鐵心源這麼說,許東升頓時就捧腹大笑,對王曼道:「王家那樣森嚴的家教,怎麼教出這麼一個機靈鬼的?
剛才還說不在乎家裏的那點貨物,怎麼轉身就要挾老夫買貨了?」
王曼難堪的道:「這是家裏的混世魔王,老祖宗寵着他,妾身拿他沒法子。」
鐵心源不得不讚嘆自家的姐姐確實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眼見自己剛剛引起了徐東升的注意,她立刻就不着痕跡的把老祖宗給抬出來了,逼迫許東升不得不聽下去。
「剛才那句話值一千件貨物,少兄不妨暢所欲言,讓老夫好好地聽聽高論。
在商言商,老夫會按照少兄看出來的東西來訂貨的。」
鐵心源先把王曼扶着坐下,然後敲敲桌案道:「契約!」
許東升臉上的玩味之意消散了很多,拍拍手,立刻有一個碧眼虬髯的西域漢子走了過來,在桌子上鋪開一張羊皮卷,送上來一個墨水瓶,一支鵝毛筆。
鐵心源抬頭看看許東升,發現這傢伙沒有換毛筆箋紙過來的意思。
就拿起鵝毛筆,在墨水瓶里蘸蘸墨水,按照西方的習慣,開始從左到右書寫契約。
用鵝毛筆寫字,對大宋文人來說可能需要一個習慣的過程,對鐵心源這樣的怪胎,自然是沒有任何的問題。
簡短的契約寫完之後,鐵心源就掏出自己的印章,身邊的胡人立刻就拿來了火漆,鐵心源皺皺眉,還是在火漆上把自己開國金城縣男的印章按了下去。
然後就把契約交給了許東升。
許東升看到鐵心源的印章之後,苦笑一聲,放下契約朝鐵心源拱手道:「飛騎尉許東升見過爵爺。
購貨之事就按爵爺所說去辦理就是了。」
鐵心源搖搖頭道:「相比爵位的威嚴,我更在意契約的公正性。
如果我處處拿出爵位來逼迫別人,那還不如去搶來的輕省。
許先生,簽字吧,然後我們好好的論論河中之事。」
不知為何,許東升心中已經惱怒至極,這個小子口口聲聲說尊重契約,但是他做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話都把王家和自己的爵位拿出來壓迫別人。
這是大宋勛貴們最不要臉的平常做法。
好在他是見過大場面的,嘴上說着欽佩的話,臉上帶着笑容,手底下熟練地在羊皮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重新認識了鐵心源的爵位之後,那些原本對鐵心源不屑一顧的商賈,頓時就變得警惕起來,羊群里進來了一隻披着羊皮的餓狼,不由大家不小心應對。
鐵心源憐憫的看着許東升道:「西域之地現有的僵局已經被打破了吧?」
許東升哼了一聲並不回答。
鐵心源繼續道:「回紇人對大宋的供奉很少斷絕過,在太學的時候我翻過禮部的文書,自從進入慶曆年間之後,回紇人進貢的禮物就越來越重,也越來越豐富。
尤其是今年,僅僅是瑪瑙和寶石就足足有六箱子之多,據禮部記載,那些寶石多為舊物,有些甚至是從婦人的身上直接取下來的。
故而,文書里才會有「毛髮間雜其中」的中的說法。
而那個百斤重的天外隕鐵更是一個大笑話,這些都說明,黃頭回紇的國庫已經枯竭了,這很可能是黃頭回紇給大宋的最後一筆進貢。許先生,這些話值五千件貨物嗎?」
許東升再次安慰了一下謝拉爾加木措,對鐵心源道:「如果爵爺能說出我朝對黃頭回紇的應對之策,老夫以為,購買兩萬件貨物千值萬值。」
鐵心源搖頭道:「其實不值,不論是謝拉爾加木措,還是和回紇人有着緊密關係的許先生,你們都知道結果是什麼。
文彥博說大宋三十年不聞兵事
第九十七章總是不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