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奈從容不迫,「你怎麼樣我不知道,我已經當你是朋友了。」
這句話解釋了他的話題合情合理,顧初雖說覺得有點不對勁,但也找不出破綻來。
「這就是你要跟我說的事?」她又問。
何奈衝着她舉杯,「我說過只是敘舊你還不信,看吧,我只是想跟你隨意聊聊,但並不想勾起你的傷心往事。」
顧初輕輕搖頭,一切都過去下了,就算再苦痛,時間一長她也需要走過傷心。
「對了,你找北深有什麼事?」何奈好奇她今天的行為。
連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她找陸北深並非是邀請他回家吃飯,她相信當時北深也是知道的,只是出於禮節他沒追問罷了。本來不想說,因為覺得這個問題只有陸北辰和陸北深才能回答得上,冷不丁記起何奈跟陸門的關係,一下子形同打了興奮劑。
「問你也一樣。」她道。
何奈不解地看着她,「什麼?」
「你是在陸門待了很久了是嗎?」顧初問。
「有幾年了。」何奈說。
「北辰出車禍那年你在陸門嗎?」
何奈搖頭,「那時候我還沒進陸門。」
顧初眼底失望。
「不過你也知道我的身份,雖說我是四大特助中來得最晚的一個,但陸門的很多事情我都清楚,只要你的問題不涉及到陸門的私隱,我想我說不定可以幫助你。」何奈十分坦誠。
顧初想想也對,馬上問,「你知道北辰生母的事嗎?」
何奈沒料到她會這麼問,怔楞了一下,反問,「你知道他們的情況?」
顧初也沒打算隱瞞,點點頭。
見狀,何奈笑了笑,「看來你在他心裏的分量很重,他連這件事都肯告訴你。」
這件事……沒什麼隱蔽的吧?顧初在心中嘀咕。何奈的眼睛跟陸北辰有一拼,看穿她的心中所想,道,「這件事除了陸門的人,外界是不知情的。」
顧初的肩頭微微一顫。
何奈又解釋,「你也別誤會,這倒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畢竟牽扯到陸家人的臉面問題,所以大家儘量不提就不提了,而對外,陸門向來聲稱秦蘇是生養的四個兒子,陸北辰和陸北深也從不澄清秦蘇並非生母的事。」
顧初想到了秦蘇,不管是初見還是昨日的見面,秦蘇都以一個母親的姿態在替陸北辰決定一切,如果不是因為知曉陸北辰的身世,她必然會相信秦蘇就是他的母親。
「關於他生母的事我也聽說了一二。」何奈道。
關於陸北辰的生母,其實她知道得不少了,唯獨還有一處疑惑,便問,「他生母是什麼時候去世的?」
何奈想了想,道,「應該是在陸北辰還沒出國留學的時候。」
什麼?
顧初心頭驀地打了個哆嗦,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顧初?」何奈見她神情不對勁,擔憂地喚了她。
她下意識攥緊了拳頭,接着問,「具體什麼時候……你知道嗎?」
「你還真問對人了,陸家在前幾年將祖墳遷到了國外,北辰北深生母的墓地也遷入了陸家,老爺子的身體不好,每年都是我替他去陸家祖墳探望。」何奈輕聲說,「當時是聽說陸北辰處理完生母的喪事後才出的國,我隱約記得墓碑上刻着的時間是清明節前後。」
顧初的大腦「嗡」地一聲作響,緊跟着一片空白,呼吸驟然變成急促。
何奈輕碰了她一下,「你沒事吧?」
她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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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的工作,顧初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下來的,跟着科室的大夫問診檢查,實際上患者說了什麼她都統統沒聽清楚,為此還開錯了藥單,幸好被科室的大夫給發現了,訓斥了她一番。
她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手指卻顫得厲害,科室其他大夫見狀後誤以為她是因為挨訓,就紛紛上前來安慰她,她只是點頭應付,實際上對方說了什麼她壓根就不知道。
心裏堵得慌,深呼吸也緩解不了心口蜿蜒着的疼。她想找人說說話,倒一倒這種難以壓抑下來的疼痛,然而,真正能明白她的人少之又少。
站在走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