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情景是,一車人都在,外加前來送別的醫療組同事全都懵了,除了幾個知情的。可知*士中羅池的反應最為誇張,他用頭一下又一下地撞車門,是那種懊惱得恨不得立刻掛掉的舉動。
很快的,從另一輛警車也走下來幾名警務人員,其中走在前頭的那位看上去五十多歲,步伐有力眼神沉穩,看得出是他們的頭兒,在他身後跟着一臉尷尬的徐警官,徐警官的身後就是那個心直口快的小王,其他警車也下來人了,大致掃過去能有個十幾號人,這架勢就連瑤姐都被震到了。
「許局!我抓住陸教授了!」拉着陸北辰胳膊的小警察興奮地直蹦高,跟中了彩票似的。
顧初沒急着下車,打開車窗,下巴磕在窗棱上瞧着這一幕,聽到小警察的話也着實挺無語的,這是把陸北辰當罪犯來抓了,一看就是個剛參加工作的毛頭小子。許局也差點一趔趄,快步上前,雙手就伸過來了,「陸教授,抱歉抱歉。」
陸北辰剛一伸手卻見小警察還扯着自己,轉頭看向他,淡淡地問一句,「能先放開我嗎?」
「放手!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什麼叫抓住陸教授了?」許局的臉面有些掛不住,低聲喝道。
小警察這才意識到,忙鬆了手。陸北辰與許局握了一下手,徐局謙遜有禮,「陸教授實在太不好意思了,是下面這些青瓜蛋子不識廬山真面目,如有得罪的地方,我這個做上司的替他們向你賠罪。」
「許局言重了。」陸北辰*辱不驚。
「叫我老許就行,我們這啊沒那麼多講究。」許局笑了笑,暗自觀察陸北辰。有關陸北辰的傳聞他聽說不少,大抵都跟他的工作能力有關,說他長了雙火眼金睛,看得見死者的聲音,作為人類學法醫,他能夠翻出其他法醫翻不出的線索來,任何的蛛絲馬跡都別想逃過他的雙眼等等。可他工作這麼多年,自認為見得人不少,有名有氣的人也不勝數,然而與真正夸出去的名氣相比,其才能總是或多或少打了折扣的。對於陸北辰處理過案子,他翻過資料,着實是被驚到。
但也不及親眼見到。
看人看眼,他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雖是儀表堂堂年紀輕輕,可眼睛裏的東西絕不符合他的年齡,那必須是要經過大風大浪才能沉澱下來的冷靜,是必須歷經生死才能參透的沉穩。他在看着他,目光明明是相對的,可他看不透陸北辰的心思,而陸北辰,像是在與他淡笑相視,讓他卻覺得陸北辰是在看透他的內心。
資料上說,陸北辰的目光本身就是把解剖刀,不動聲色間就能把你的內心看透看穿,握手的短短几秒鐘里,許局已經充分體會到了。
徐警官也上前來了,一臉的懊惱加不自在,連連給陸北辰道歉。他算是觸到霉頭了,一整晚忙着案子沒闔眼,天快亮的時候被頂頭上司的一個電話給罵得狗血淋頭,質問他為什麼明知道陸教授在貢卆還不向上匯報。
當時他就一頭霧水了,他問上司什麼陸教授?上司怒喝,陸北辰教授,那位國寶級人類學法醫!然後又是一通怒吼說,你怎麼搞的?咱們的案子遇上了瓶頸就需要這種專家來協助,你知道國際上有多少人請都請不到他,結果他就在你的地盤上你卻不知道?
他懵了,被上司給罵懵了,更是被事實給擊懵了。
上司不容他多加解釋,直接給出他陸北辰下榻的地址,原來就在風月古道客棧,可他腦子還迷糊着呢,風月古道客棧住了那麼多人,到底誰才是陸北辰?沒來得及問清楚,上司跟他說,聽說陸教授馬上要離開貢卆,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留住他,記住,上頭對這件事很重視!
等趕到風月古道客棧時他才明白上司口中那句「上頭對這件事很重視」的含義,不但頂頭上司來了,就連許局這麼大的領導都親自來了。見着陸北辰的這一瞬,徐警官就知道自己是攤上事了。
原來他就是上司口中的陸北辰,怪不得之前見着他就覺得此人不是池中物,可他竟然還呵斥他不要干擾警務人員工作……徐警官越想越懊惱,自己的這張嘴啊。
等他道完歉後,陸北辰只是點點頭,卻不再開口提之前得罪他的事,這令徐警官多少有些詫異,在他認為但凡這種高高在上的人物都是得理不饒人的,就算沒對他反唇相譏,至少也會以權威身份提醒他以後注意之類的。只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