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綰將所有的菜都推到了蘇岳的面前,抬頭看向蘇岳的那刻,蘇岳的眼神正看着窗外,似乎並不在意她帶來的到底是什麼,那一瞬,許綰心裏有些疼。
她很快便不在乎這種感覺了,反而把飯放在蘇岳的手邊說:「嘗嘗吧,還是熱的。」
蘇岳瞥了一眼許綰手中的飯,看見她那幾根被勒紅了的手指,立刻皺眉撫了上去,他帶着些怒意朝許綰瞪過去,張口便說:「我不是說不用你帶飯?重不知道扔掉嗎?」
許綰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場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蘇岳也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反常,收回了手,說道:「好了,我吃,你吃過了嗎?」
許綰略帶點兒可憐的模樣搖搖頭,蘇岳的眉頭又再度皺起來了,他曾經最受不了的便是許綰這樣的表情,像是受了委屈無法吐出的憋屈,每回看到,蘇岳都覺得受委屈的是自己。
現在更是,經歷過了形式上的生離死別,許綰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着他,並不如以前那樣,她開心他就開心,她難過他就難過,這種感情,甚至更重,只要許綰不笑,蘇岳的那顆心,都是揪着的。
蘇岳說:「一起吃吧。」
說完,他便輕而易舉地在那些菜中,找到了許綰愛吃的,將自己的飯撥一半放入她的碗裏,心思不自覺的飄遠,明明想逃避,卻忍不住要靠近。
兩個人坐在一起的時候並沒有多餘的話,氣氛安靜地詭異,許綰這才發現原來以前兩個人相處時,一直都是蘇岳主動引領着話題。
等蘇岳吃完飯,許綰便收拾了桌上的東西帶出了他的辦公室。
許綰下樓的時候碰見了榮之和,說來也有好幾天沒見到榮之和了,不過榮之和每天都會給她發消息,說他父親又逼他去相親了。相親的女人長得很醜,那個又性格很差,還有一個普通話都說不標準,他吐槽他父親的眼光越來越低端,許綰一條都沒回,但榮之和依舊不厭其煩的說。
榮之和看見許綰是從蘇岳的辦公室出來,心情便從愉悅到煩躁了。
許綰剛出門的那一刻,榮之和便衝上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質問道:「是不是你前男友又為難你了?他老是這樣陰魂不散地纏着你幹什麼啊?」
許綰不動聲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將垃圾扔進了垃圾桶里,榮之和看着那一大堆垃圾,氣得有些口不擇言了起來:「他真的很過分,自己腿腳不方便就要你跑腿,你是助教又不是傭人!」
許綰聽見榮之和的那句『腿腳不方便』便立刻抬頭瞪向他,以至於榮之和後來的話,分貝都小了很多,他看着許綰的眼神,知道許綰對蘇岳還沒有遺忘,心裏頓時像入了冰窖一般,冰冷難受。
許綰說:「他不是我的前男友。」
榮之和沒回話,許綰繼續說:「我和他從來沒說過分手。」
是啊,許綰想起來了,她和蘇岳從來沒說過分手,她以為蘇岳將她丟下獨自前往美國,蘇岳以為她墜崖身亡接受了五年的心理治療,可他們從未對對方說過分手,即便那樣爭吵,許綰也從來沒想過要和蘇岳分開。
他們本來就綁在一起,那根捆着兩個人的繩子,沒有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