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不臣一步躍上台階,邊上煦抖開罩着兩人的大雨披,露出楊七七來。
七七滑下項不臣的背,擼了下額前的幾縷亂發,避開隨後跟來的濕噠噠凌月和鄭狩,伸手接着廊外的雨水。
自來到獸界,這是七七見到的最大的一場雨,也是下得最久的。
豆大的雨滴落在地上,打在植葉上,又砸在湖面上,濺起一朵朵水花,就像一層薄煙;又「噼里啪啦」的,奏響着樂章,整個世界籠罩在茫茫大雨之中……
「今天是第四天了,不知還要下多久?」雨水滋養大地,給萬物帶來生機,可是,七七從不喜歡雨天,覺得壓抑又沉悶,讓心情也跟着陰暗。
鄭狩粗魯地脫下雨披,因為在路上帽子沒戴好,一頭一臉的雨,連前胸和後背都被流進去的雨水打濕了。灰色的短袖針織衫緊貼在他身上,健碩的肌肉勾勒得十分清晰。
此時,他聽了七七的話,交將雨披往廊上一扔,就自後抱住七七,去蹭她的臉:「不喜歡這樣的雨天,到處都是濕漉漉的……」
「這麼濕,快點進去把頭髮擦擦乾。別蹭了,弄得我也要一臉水了。」七七一把掌蓋上他的大黑臉,往外推了推。
煦已開了門,將幾人脫下的雨披收起來掛在廊下的外牆的一排鈎子上。項不臣走過來,拽着鄭狩往裏去。
「這一陣大雨過後,天氣就會涼爽很多。以往年來估算,還有大概三至四天。」凌月與她並肩站在廊下。也伸了一條手臂出去接水。
雨真的很大,才一會會兒就注滿了他手心窪地,又滿溢出來,流落到地下。
「要轉涼了啊?」七七歪了下頭。臉上帶了笑。「如此,這雨天也不算是白挨。我不喜歡下雨,可太熱也不喜歡。特別是修練過後,總是一身身的汗。」
凌月點頭。表示認同。
「對了,煦,聽說你昨天和那個藍井的雄獸,叫狼牙的打架了?」七七轉頭問站在他們身後的煦。這是她今天在安瀾院從雅靜處聽來的,而後,其他幾名女帥也表示從自家雄獸處聽過這事。
別人都知道,就自已這名「妻主」蒙在鼓裏,七七有些不滿地哼哼。難怪,昨夜本來輪到他侍寢。竟然會與年季摩調換秩序。
煦昨天的事。凌月和其他幾隻都知道。見七七擺出「審訊」的架勢。便放下手臂,甩了甩手中的水,朝着煦安慰性地望了一眼。進樓去。
「是他到競技場挑釁……」一方面是出於血性,一隻雄獸面對挑戰是不會退卻的。另一方面。他也想撩撩對方的底。
藍井的其他七隻雄獸,與他雖不熟,卻也認識幾年了。大家同修靈武的「大正拳」,實力與套路心底都有數。但是那個狼牙不同,他來自太素帝國,他們國家的武技與赤讀不同。
七七先不說話,雨天的光線不足,她捧着他的臉往下拉了點,對着外面細細查看。
經過一夜的藥敷,右眉骨上方還殘留着淡淡青痕。
而後,她摸上他下巴,向來有潔癖的人竟然早上沒有剃鬚,任那鬍子冒了青青的一層。這太可疑了,看得再近點,果然在鬍鬚里尋到傷跡。
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煦摟着她的細腰,矮着身配合她的「巡視」。
「很輕的傷,只一夜,就不大看得出來了。」他低聲道。
傷真的不重,只是看起來會有些恐怖。正是怕她心疼難過,所以昨夜才特意與年季摩換了侍寢的日子。他也不是要一直瞞着她,只是想着到了今晚,那些傷痕看起來就不會那樣難看。
「閉嘴。」七七又將他的臉向左右掰,在左耳下又發現了一條半指長的傷口,已經結了痂。
「傷口很淺的,只流了一點點血。」
從頭臉上看,傷確實不重。幾隻雄獸平日裏也是會互相切磋,或是與堂里的其他雄獸、紅侍比斗較量的,掛點傷再正常不過。
只是,如果真的只是像臉上這樣的傷的話,他就不會在昨夜避開她了。
「身上呢?」
七七要解他的衫衣扣子,煦臉上浮起微微的澀然,用手按住了她:「我的日子換到今天了,七七要看的話,上去看,好不好?」
七七眉角抽了抽,她只是想看下他身上的傷而已,又不是想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