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澄海隻身一人去了醫院,助理開着車走了。詞字閣http://m.cizige.com
顯然已經沒有追蹤下去的必要,周沫開着車回了學院。
辦公室。
周沫剛進門。
「師姐,怎麼才回來?劉凱說『鍋貼哥』早就回來了,」趙曉霜好奇地問。
「有事耽擱了一會兒,路上遇見熟人了,」周沫說。
「誰啊?」
「沒誰,」周沫胡亂應付道,目光轉向一旁的劉凱,她說「以後別亂翻任淮波的文件,他這人,心思不淺,咱們都是直腸子的人,到時候被他知道,告到褚老師那兒去,沈導這邊也下不來台。她們是同事又是好朋友,沈導不一定會向着咱。」
做學生要有做學生的分寸。
現在的師生關係可不比以前,周沫一直秉承的信念就是,他們是來讀研讀博,學東西的,至於其他……比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種,還是避而遠之,想都別想。
師生關係只有三年左右時間,過了這個時間,大家基本天南地北各自飛了,不要對自己的導師寄託太多個人情感,大家理智對待彼此,不給對方添麻煩,才是正道。
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最怕期望不對等,老師拿學生當打工人,學生拿老師當再造父母。
一旦發生什麼問題,導師沒有「護着」或者站在自己這邊,傷心落淚的,只會是自己。
然而都是社會人了,還傻傻的一味付出,像個沒見過世面,不懂保護自己,讀個研究生,對待老師好像和渣男談戀愛一樣傻的人,只能說活該了。
周沫一路走來,遇到不少這樣的同學。
同樣在醫學院畢業,周沫認識不少臨床上的學生,一入學,恨不得拿導師當親生父母對待。
周沫還見過,導師出門診,和患者發生口角糾紛,患者要動手打導師了,她有個同學直接衝到導師前面,護着導師,聽上去真夠英勇是吧?
結果呢?
她那個同學畢業了,想讀導師的博士生,導師原本答應的好好的,結果被另一個工作幾年的大師姐,用普拉達的包和絲巾截了胡。
那個大師姐用價值十萬的奢侈品「買斷」了導師的博士生名額不說,還跑來在那個同學面前明晃晃叫囂,沒錯,是叫囂。
而且是那種幾乎要指着你鼻子威脅你的語氣。
她說「我給老師送東西了,你也看見了,今年的博士名額,你別妄想和我爭。」
那個同學登時愣在原地。
誰能想到,平日裏對自己還挺友善的大師姐,背後竟然有這副嘴臉。
那個同學哭着將這事告訴導師,導師反而開始和稀泥,讓她等一等,說明年有名額就會給她。
那個同學只是想讓老師做個主,自己只是有讀博的想法,並不是非要讀不可,如果大師姐和她商量一下,哪怕用好商量的語氣通知她一聲,她也不會這麼難受。
然而導師拿人手短,怎麼可能站在她那邊。
從那以後,她便心灰意冷了,對醫院裏的所有人都是。
她想到剛入學時,有帶教的老師提醒過他們,如果患者要和他們動手,一定不要正面硬碰硬,就找那些貴的儀器後面躲,患者要砸壞了,可是有的賠。
她還聽說,東大一院的博士名額,明碼標價,十萬塊錢一個,她不信,現在信了。
我們的教育就是如此,教的永遠是象牙塔里的東西,當你出入社會,面對人性的冷漠和可怕時,你哭着喊着說不公平,沒人心疼你,只會說,看吧這就是社會,你還需要成長。
你說錯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但沒人會同情你,他們只會說,不,錯的就是你。
既然無法和扭曲的社會現狀對抗,不如把自己變成心冷人也冷的「怪物」,不去投射太多感情,自然也不會受到太多傷害。
周沫一貫如此。
對於沈青易,她是敬重的,但也僅限於對老師的敬重。
她不會對沈青易有過多情感上的期盼,只希望她能助自己順利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