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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月白沒好氣地接過話,「那,你就先出去吧。」
龍國柱不再多說什麼,掩上門,出去了。
月白靜下心來,輕輕地呷了一小口這龍井茶。伴着那茶水入口,唇齒之間,喉嚨口上下,馨香四溢,就像那縷縷清風飄蕩其間,說不清的舒爽受用。再過片刻,似乎還能隱隱感受到,那茶香,就像涓涓細流一般,滲向心田;緊接着,這氤氳在心田四周的茶香,更是飄啊飄的,飄向四肢百骸。至此,整個人如沐春風,一整天的疲勞與不適,一掃而空。
月白暗自微笑道這龍國柱,就是坐不下來,只想着到外面逛。這樣一來,這品茗之樂,他就無從體會了。
或許,他也會這樣說,這喝茶嘛,只是為了解渴或是提神醒腦,什麼時候喝,還不是一樣的?
這樣一來,在一個特定的時間點上,似乎就會出現顧此失彼的一幕確實,此時此刻,我在這兒品茶,外面的富庶繁華,就無緣一見了。
於是,人們想得更多的,就是如何能夠做到兩全其美。
兩全其美,我也想啊,只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夠做得到的。嗯,活在這世上,人們總是有着太多太多的想法,只是,真正能夠如願以償的,又有多少呢?離開那金陵城,一時已是好些天了。這一刻,也不知那兒怎樣了?哦,那樣的一個地方
王睿樓船下益州,金陵王氣黯然收。
千尋鐵鎖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頭。
人生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
今逢四海為家日,故壘蕭蕭蘆荻秋。
那金陵城,自古就是龍盤虎踞的兵家必爭之地。這一首懷古詩,吟詠的是三國時代的往事了,只是,千百年來,類似的事情,其實都在一次次地上演着。如果要說有什麼不同,多半只是換了些旗號,換了些場景,換了些人物。久遠的故事且不說,單是這些天,就重現了類似的一幕。要說這「靖難之役」,多半已經結束了。只不過,目前我身處這杭州城,看不到那落幕時的情景罷了。
嗯,如果沒有這「靖難之役」,或許,我也就不能離開那深宮大院,到不了這杭州城。
這杭州城,就沒有那盛衰興亡的故事嗎?當年,趙宋王朝南渡,最終於此定都。哦,或許,叫「定都」也不甚恰當。當時,這裏叫「臨安」。這個「臨」字,應該就是「臨時」的意思吧。只是,這偏安一隅的小朝廷,一旦安逸享樂起來,就再也直不起腰杆了。在他們的內心深處,昔日汴京的一草一木,多半已成為遙遠的夢境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
暖風吹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然而,杭州再怎麼旖旎繁華,到底不是汴州啊!於是,一百多年以後,杭州再次淪陷,一個苟且偷安的小朝廷,面對着外來的勢力,舉起了白旗。由此看來,孟夫子的那一句「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大有道理啊!
哦,此時此刻,那風清姑娘又在哪兒呢?
或許,現如今,她也在杭州城。只是,大白天裏,我一直沒見到她而已。
那麼,龍國柱外出,做什麼去了呢?他,他會不會——
月白不敢再往下想,連忙站起身來,關好大門之後,就向外面走去。
原來,她是這樣想的龍國柱,是找風清姑娘去了
大街上,燈火通明,自不乏來來往往的行人。
只是,一時半會兒之間,卻找不到龍國柱。而且,也不見那「風清姑娘」。
走了一陣子,東張西望了好些時候,月白不禁愕然失笑起來我,我怎麼會這樣想呢?我和龍國柱都是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怎麼就想起去找一個素未謀面之人呢?這世上,真的就有那麼多巧合嗎?再說,燈光下看人,跟陽光下看人,到底還是有所不同的!就算對面走來一個人,就算你覺得對方像是某個人,也不能輕易就開口吧?
打消這念頭之後,月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