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眾人神色大變。╔ ╗姚氏定定地看着許櫻哥的後腦勺,許杏哥恨不得提着許櫻哥的耳朵將她拉起來逼她把適才那話咽回去,孫氏長嘆一聲,垂眸低頭飛速轉動腕間念珠,康王妃驚疑不定,世子妃目露不忍。
張儀正忍了又忍,終是忍不住質問道:「我說錯了什麼?你要問的我都照實答了你,你還待如何?你要怎樣才滿意?」
許櫻哥看也不看他,淚水漣漣地輕聲道:「沒說錯什麼,多謝國公爺垂愛,是小女子無福消受。」
張儀正死死盯着許櫻哥,臉色陰沉難看到了極點,不咸不淡地道:「二娘子是手臂脫臼也不曾呼痛的人,在昨日那般情形下也敢動手打罵皇孫的女中丈夫,此刻卻如此驚嚇悲痛柔弱,想是果然亂了分寸。」
皮肉之痛焉能與終身大事相提並論?何況她是個閨閣女兒,膽子再大又能大到哪裏去?許櫻哥差點就反唇相譏,轉念一想,真正傷心,萬念俱灰之人哪裏又有心思與人斗口舌!自己該表現的已經表現完了,於是索性當張儀正剛才放了個臭不可聞的屁,只望着姚氏哀哀道:「女兒不孝,望娘成全!」
姚氏閉了閉眼,吐出一口濁氣,起身走到康王妃面前福了下去,沉聲道:「康王府非是尋常人家,國公爺龍子鳳孫,當配溫柔敦厚,福德雙全之人才是大善。╔ ╗小女福薄,且自小嬌養,實在難當大任。還請王妃和國公爺看在她父親殫精竭慮、鞠躬盡瘁的份上,放她一條生路。」
得,事情又繞回去了,雖然親事還在攻防戰之中。但兩家人已經對彼此的苦衷初步表達了理解,「舊疾復發」乃是不可控制之事,能怎麼辦呢?既然康王府這麼誠心地來賠罪。那學士府也不能完全不給面子,能揭過去的就儘量揭過去吧。可是一轉眼,許櫻哥便被逼得要出家了!姚氏也鄭重把事情的高度提升到生死上去。
康王府這是來賠罪還是來逼死人的?如若許櫻哥真因此出點什麼事,康王府的名聲就整個兒壞掉了,而康王之前所有的作為都更像是笑話,等於是把把柄主動送到政敵手中。一不小心把兒子給生笨了,還有什麼辦法呢?康王妃敏銳地意識到今日之事不可再行。於是當機立斷地扶住姚氏沉聲道:「都是妾身的不是,教子無方,叫府上看笑話了。╔ ╗本是令嬡氣質高華,人品貴重,所以才誠心求娶。願結通家之好,但既是不肯,也沒有強逼的道理。」一邊說,一邊嚴厲而警告地看向張儀正,勒令他當啞巴,不許再生事端。
世子妃李氏乖覺,早就親自把許櫻哥扶了起來,慈愛地親執了帕子給她拭淚,柔聲安慰:「你這孩子真任性。不成就不成,大好年華怎地隨口就說那什麼清修之事?父母雙親養大你,難道是要看你孤寂一生的?快把眼淚收了,有話好好說,不要惹你母親傷心。」
許櫻哥給她哄得眼睛一眨一眨的,差點生出世子妃其實就是許家親人的錯覺來。卻見一旁的張儀正唇角凝了幾分冷笑。往前一步走到她身旁,俯瞰着她一字一句地低聲道:「你寧入家廟清修也不肯嫁我,可是還想着要嫁那姓趙的?」
他身形高大,這俯將下來,生生把許櫻哥整個人給盡數掩入陰影中,許櫻哥只覺得氣息都不順暢起來。這個問題着實陰毒,裏頭陷阱深深,她無論辯白與否都是錯,於是滿臉驚懼,捏着帕子尖叫一聲,一下子朝姚氏撲將過去,緊緊攥着姚氏的袖子驚恐地大聲道:「他又犯舊疾,胡說八道了!」
滿室靜默,俱都看向張儀正。╔ ╗張儀正卻只顧死死盯着許櫻哥,一雙眼睛裏猶如有兩簇火苗在跳動,越燒越旺。
姚氏顫抖得厲害,悲憤地看着康王妃高聲道:「這就是康王府的誠意?我清清白白的好女兒,豈容人如此糟踐?若是想要她的命,請王爺、王妃吩咐一聲,我許家雙手奉上!」
「混賬東西!你給我清醒清醒!」康王妃怒不可遏,辯無可辯,一耳光打在了張儀正的臉上,張儀正不閃不躲,只睜大眼睛定定地看着許櫻哥,眸色漸成深灰。
世子妃立即挺身而出,放下身段連連給姚氏賠禮道歉,好話說盡:「夫人息怒,我家老三是個痴兒……他雖性情暴躁,卻自小便是至情至性之人,這,這,說句丟人的話,不過是小兒女眼紅嫉妒,口不擇言罷了……」一個至情至性與眼紅嫉妒,便輕描淡寫地將張儀正所犯的嚴重錯誤朝着
第88章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