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睡過去前,蘇晚葉還在感嘆,自己在這樣一觸即發的緊張局勢下居然真的睡着了,該是讚嘆自己的隨遇而安,還是鄙視自己沒有憂患意識,不過不管是哪一樣,都無法阻止自己即將閉上的雙眼。
″媽媽。″一聲近似呢喃的呼喚,讓蘇晚葉心頭一怔,睜開雙眼,才發現自己所處的環境,似夢境一般的環境,白色的霧氣環繞四周,什麼都看不見。
一個身影,由遠及近慢慢走來,清晰的輪廓浮現在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複雜感覺讓蘇晚葉不由自主上前了幾步,然後,自己落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可她心裏卻無比安定,這個人,她認識,即使想不起來,她知道,她認識,腦袋裏浮現了三個字,脫口而出,″小胖子。″
″呵呵……″男子一陣輕笑,語氣里充滿喜悅,″沒想到我變化這麼大,媽媽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真好。″
″小胖子……″蘇晚葉嘴裏呼喚着,眼淚划過臉頰,冷冷的。
″我們時間不多了。″小胖子聲音淡淡的,讓蘇晚葉心裏陣陣的揪疼,張口欲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無法發出聲音,只能閉上了嘴,靜靜的看着眼前的小胖子。那件熟悉紅色長袍此刻正披在他的身上,松松垮垮的帶着一絲慵懶的意味,柔媚的臉上充滿了欣喜與堅定的神情,眉心的雲劍胎記閃亮着白光,耀眼的光亮讓蘇晚葉閉上了眼。再睜開時,只剩下白色,像冰雪覆蓋一般,然後,一道道影像憑空出現,就像放電影一般。快速閃過,從前世她如何在喪屍群中倒下,到今世小胖子如何把劉元封印在藍色圓境內,所有的事情,清清楚楚的再現了一遍。
所有丟失的記憶猶如洪水般湧入蘇晚葉的腦袋,最後只化為一聲嘆息,若說這兩世她最虧欠的人,只有一個,小胖子,她何德何能讓他兩世犧牲自己只為救她?
″小胖子……″蘇晚葉想說些什麼。最後只化為這一聲呼喚,心裏滿滿的難受讓她無措。
″媽媽,沒事的。一切只不過是重來而已。″小胖子摟着蘇晚葉。淡笑道。
″……″蘇晚葉哽咽着,她知道,小胖子說的簡單,但事實遠不止這樣,小胖子用自己體內所有能量封印了劉元。本已經是強弩之末,還要幫助她留下小命離開那個世界,現在又不惜一切幫她恢復記憶,這些帶來的後果不僅僅是將他打會原形,甚至會讓他消失,幾千年的修煉。才讓他化成人形,她還記得當初他成人的時候的欣喜若狂,記得他說過想要長大的殷殷渴望。可是,一切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媽媽,能認識你,真好。″小胖子的話像一把利劍,狠狠插入蘇晚葉心頭。好?好在哪兒?如果他沒有遇見她。他可以活着,如果沒有遇見她。他可以實現自己的願望慢慢長大,如果沒有遇見她,他至少還能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如果……如果當時讓她就那樣死掉,他同樣能再找到別的主人。
紅色的身影在消失,蘇晚葉緊緊抱着懷裏的人兒,卻發現抱着的只有自己的雙手,那個熟悉的人影早已消散,那一聲聲的呼喚,卻猶如一道道烙印,深深刻在自己的心上,刻骨的疼。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一切都是因為我,我的執念,我的自私……
″葉葉,葉葉……″
蘇晚葉緩緩睜開眼睛,看着秦宇焦急的臉龐,心裏的委屈與難過瞬間釋放,淚水就像開了閘的洪水一般,涌了出來,″阿宇,嗚嗚……″
秦宇手足無措地摟着蘇晚葉,這是怎麼了,他好不容易才把那些人解決了,高興地想來邀功時,卻發現她流着淚睡着了,本以為是做噩夢了,慌忙把她叫醒,結果哭的比之前還厲害,秦宇慌了。在他的印象里,蘇晚葉是一個堅強的女人,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她都會淡然面對,她哭的次數,他一隻手都能數的出來。這到底是怎麼了?
″哦哦哦,葉葉乖啊,不哭啊。″秦宇用哄孩子的口吻,右手輕輕拍着蘇晚葉的背,一下一下的。直到蘇晚葉累了,哭聲才漸漸止住。猶疑了半晌,秦宇才斟酌着開了口,″葉葉,剛才,做噩夢了?″
″小胖子……不在了……″情緒釋放完畢,蘇晚葉心裏無比安靜,只留下深深的懷念與不舍。
″……″秦宇心裏閃過一絲驚喜,看樣子蘇晚葉恢復記憶了,可一聽到小胖子的消息,那份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