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這麼說,鱈魚的崛起跟沒落,其實就是世界級超級漁場,紐芬蘭漁場的發現與沒落。
在挪威,他們使用傳統的方式晾曬大西洋鱈魚。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鱈魚的市場都非常廣闊。
鱈魚渾身都是寶。
它們不僅可以用來醃製鱈魚乾。
鱈魚頭可以熬製濃湯,魚鰾或炸或烤或燉湯,還能用來提煉魚膠,製作工業澄清劑和膠水。
魚子生吃煙熏皆可,做成魚子醬後更是身價不菲。
魚舌和魚頭兩側鮮嫩的頰肉更是難得的美味,任何山珍海味都無法與之媲美。
地中海人喜歡吃鱈魚內臟,或者用醃鱈魚燴飯。
冰島人喜歡把鱈魚皮烤熟拌上黃油食用,抑或是把魚肝放進魚肚煮爛,當作臘腸一樣享用。
愛爾蘭人更是把鱈魚當作傳統招牌早餐。
除美食以外,鱈魚還支撐了另外一個巨大的市場,魚肝油。
早年漁民裝魚肝的桶中常常留有一種黑色殘餘物,人們把這種神秘的黑色物質當作包治百病的靈丹妙藥。
這種東西,看似是迷信,不科學的。
可事實上,一直到科技發達的今天,那層黑色的殘餘物,依舊是神藥。
除了那層黑色物質以外,從魚肝中提煉出魚肝油可以治療風濕、肺結核、各種疼痛以及營養不良等疾病,魚肝油開始被廣泛應用於人身上。
在歐洲,還有過國家曾強制要求學生每天喝下一點魚肝油,並堅信它將給自己帶來歷史上最健康的兒童。
可以這麼說,自紐芬蘭漁場被發現後,鱈魚就跟歐洲人的生活不可分割。
鱈魚激發了歐洲人的雄心壯志,它不僅給歐洲人帶來了巨額的財富,還大大刺激了航海業的發展。
因為要跑到紐芬蘭打撈鱈魚路途遙遙,天氣無常,首先需要提高航海和造船技術,發展遠洋艦隊。
於是,有經濟實力的都開始大力發展遠洋艦隊,以捕捉更多的鱈魚,而鱈魚創造的巨大財富又更好地供養了這些遠洋艦隊,於是富者愈富,貧者愈貧。
至於那些窮國,則鞭長莫及,只能望洋興嘆。
那個時期,是鱈魚在歷史上最輝煌的時代。
這片海洋內,也再沒有哪種魚類,有過這樣的光輝歲月。
鱈魚甚至被提升到一種近乎神靈的地位,成為象徵財富的圖騰,漁民的圖騰,北歐圖騰。
沒錯,就是圖騰!
!
因為鱈魚,崛起了一大批因做鱈魚生意而發家的鱈魚新貴,他們修建豪宅,以巨大的鍍金鱈魚作為裝飾,盡顯豪奢。
鱈魚的身影還經常出現在公司的印章上、報紙的報徽上,以及印花郵票上,被人銘記與膜拜。
十七世紀,挪威有個天才詩人彼得·達斯,一生痴迷於豐富的海洋資源,喜歡記錄漁民的生活。
他曾在他最負盛名的詩集《諾爾蘭的號角》中感嘆:「假如鱈魚拋棄了我們,我們還擁有什麼呢?我們又該拿什麼去卑爾根換錢呢?「
當時,這句詩句被人們當作富含感情的讚美,可在兩百多年後,這句詩句成為了可怕的預言。
人們從一位兩百多年前的詩人的感嘆中領略到前所未有的危機和失落。
海洋看似廣闊無限。
其中的漁業資源看似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然而,事實不是這樣的。
捕撈鱈魚的盛況在連續持續了幾個世紀後,到十九世紀開始迅速枯竭,到十九世紀中期,甚至直接告急。
當時的各國漁民,為了保證鱈
魚的產量都跑到冰島近海瘋狂打撈。
這是鱈魚最後的輝煌。
冰島很小,土地貧瘠,作物生長期短,唯一得天獨厚的資源便是鱈魚。
由於各國的肆意捕撈,僅僅十年,冰島的鱈魚捕獲量便開始急劇的大幅下滑。
冰島人一看這情況,立刻急了,為了保護自身利益,宣佈將領海擴展到距離海岸十二海里的範圍,也就是說,近岸十二海里以內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