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就往自己的房間跑去,腳步極快,一轉眼就沒了影。唐毅呆呆看了半晌,搖頭感嘆。
「男人啊,就是不該裝蒜!明明心裏想,嘴上卻不願承認,真是虛偽啊!」
一連兩天,琉瑩都沒有露面,起居都交給了別人,直到第三天,她有仿佛沒事人一般,幫着唐毅準備了一桌子好菜,全都是唐毅最喜歡的。
「師父,弟子有事要說。」琉瑩咬着嘴唇,「琉璃苑的生意挺多的,回江南宜早不宜……」
唐毅仿佛沒聽見,突然打斷她,笑道:「還有幾天過年了,外面集市一定很熱鬧,一會兒陪我出去,咱們好好逛一逛。」
琉瑩遲疑一下,唐毅已經起身,拿起了狐裘披風,又扔給了琉瑩一件。
「快走吧,不然就晚了。」
兩個人帶着護衛,從總府府後門出來,繞了兩條街道,總算到了集市。
春節是一年裏最重要的日子,哪怕處在隨時會爆戰鬥的宣府,百姓們依舊會拿出僅有的錢,換一點麵粉豬肉,回去包餃子。
稍微闊氣一點的,會買一副春聯,一掛鞭炮。至於扯一塊布料,做件新衣服,那是地主人家才能做到的。
普通百姓都是一件黑漆漆的棉襖,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年,還有人直接披着獸皮,看起來好不可憐。
民生艱難,比起內地差得太多了。
饒過年貨市場,有一座城隍廟,有城必有城隍,和土地爺一般,都是任何城市的標配,在城隍廟前面,有一大片空地。
空地上有打把式賣藝的,有彈弦唱曲的,什麼銀槍刺咽喉,胸口碎大石,表演的很賣力氣,叫好聲也不小,只是到了給錢的時候,應者寥寥,最多也就一個半個的銅錢,賣藝的人都難掩失望。
唐毅和琉瑩又轉了一圈,不遠處有一座卦攤,貼着一副對聯,「心中有事來占卦,禍到臨頭後悔難。」
坐在卦攤後面的先生四五十歲的樣子,斜靠在椅子上,大冬天的手裏還拿着一把破扇子,不時搖着。
琉瑩看着好笑,「師父,要不要去算一卦?」
「算卦?他要是有本事,先給自己換身皮襖成不?聽他們胡說八道,還不如聽曲兒呢!」唐毅聲音不大,沒想到對方的耳音卻是不錯,竟然站了起來,幾步衝到了唐毅的面前。
「這位朋友,一人一個活法,別看山人穿得破,可是山人一肚子好本事,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載。天底下的事情,都逃不過山人的法眼。」
他一邊說着,一邊上下打量唐毅,「朋友,別看你現在風光無限,穿得好,用得好,兜里都是銀子,保不齊一轉頭,就性命不保啊!」
「大膽狂徒,你敢胡說八道!」
唐毅身後的護衛就要往上沖,把他拿下。
算卦的傢伙挺直了胸膛,一副眼高於頂的架勢,竟然絲毫不在乎。
唐毅呵呵一笑,「有些膽色,那本……我就算一卦。」
說完,邁着大步,到了卦攤前面,坐了下來。
算卦的也不客氣,抓起紙筆,送到了唐毅的面前,「你寫一個字吧!」
「字如其人,一個字的字體,筆跡,寫字的習慣,就能判斷出是否進學,家世如何,甚至個人脾氣秉性。測字靠的不是算卦,而是眼力,我說的可對?」
算卦的哈哈一笑,「先生果然厲害,把我們這行人的底兒都給掀了。可是山人和那些飯桶廢物不一樣,不用寫,您說出來就成。」
這個有意思了,唐毅微微一笑,「那好,我測一個有字,你說說看吧。」
「再請教朋友,您要問什麼,是前途、姻緣、還是國事!」
最後兩個字,他咬得很死。
「哈哈哈,小小算卦的,還敢說國事,真是口氣不說國事吧。」
算卦的裝模作樣,手指掐動,嘴裏不停念叨。
「哎呀呀,大事不好啊!」
唐毅冷笑了一聲:「不要大驚小怪的,怎麼就不好了?」
「您請看,這個有字,上面是大字缺了一筆,下面是明字去了日,這不是說大明沒了一半,要丟掉半壁江山嗎?」算卦的低聲笑道:「這可是天大的兇險啊,您可要加倍留神才行!」
唐毅輕笑了一聲,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