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席桌案也是排在了軍方隊最末席之處。
在這寬敞的皇城宮殿裏,都快被擠出宮門口了。
就連一些因為在此前的勤王會盟中,因為作戰功績突出,而被恩賜前來,參加這場宴會的一些諸侯手下的將領,都要比曹阿瞞所坐的位次高。
這對胸懷大志,心中有韜略的曹操來說,絕對是一種大大的侮辱。
對於此陣的安排,就連趙昊看着都是直皺眉頭,覺得那些臣工做的有些太過了。
此時的曹操喝的滿臉通紅,醉眼稀鬆,髮絲散亂,身上的衣衫也顯得有些凌亂,端着酒水晃晃悠悠地就過來了。
行走之間,因為立足不穩的關係,杯碗中的酒水更是一路撒了大半。
當來到趙昊跟前的時候,更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隔着桌案與趙昊面對面,臉上帶着些醉態笑意。
看的周圍的一些臣工不是暗自冷笑,就是面帶譏諷之意,顯然是很看不慣曹操的這副作態。
不過趙昊倒是沒覺得有什麼,易地而處,如果換做是他處在曹操這樣一種境遇與待遇之下的話,恐怕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親身刺殺董卓,結果失敗了,然後被通緝,進而千里逃竄,歸家後散盡家財召集軍隊,孤注一擲參加了那十八路諸侯的會盟,出謀劃策,多方周旋,奮勇作戰。
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了封賞和收穫的時候,最終拿到了的東西,卻還不如旁人僅仗着一個名頭,闖出來的作為要高。
雖然不能說是白白忙活了一場,但卻也總給人一種入不敷出,出力不討好的感覺。
滿朝的臣工對他所做出的辛苦和努力,似乎根本沒有半點承認,昔日同在洛陽城為官的時候怎麼樣,現在還是怎麼樣。
在這種情況下,曹操確實有理由去憤憤不平,借酒澆愁之下,失態也是再所難免的。
當然,趙昊並沒有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因為根據他的判斷,此時的曹操雖然醉態百出,舉止上有些失禮。
但料想多半是裝的,再不濟也應該只是個半醉半醒的狀態。
估摸着,曹操是在將計就計,借着此時此刻的不平境遇,借題發揮。
表達自身不滿的同時,也是在儘量的讓自己看起來可憐一點,或者說是對自己不受重視的一種消沉狀態。
從而使得滿朝的臣工與諸侯,對他放下警惕之心,不再過多的去關注他。
之所以會有這種猜測和判斷,那是因為趙昊知道,以曹孟德的胸懷,肯定不會過於在乎一時的得失。
作為一個在歷史上著名的,有理想,有抱負的亂世雄主,接下來曹操所面對的局勢將會十分的不利。
根據他現在所被封賞的區域範圍,既要完成朝廷所下達的復建洛陽城的任務,又要在這場亂世之中,極力地為自己積蓄力量,爭取更多的兵源,糧草。
那將是一個十分困難的解答題。
此時的曹操表現的越失態,越叫人看不起,那他在此後一段時間的發展中,可能就會越有利一些。
起碼在場的眾多諸侯,都知道那修建洛陽城是個吃力不討好苦差事,即便是接下來亂世爭霸正式吹響了號角,恐怕也沒有多少人,會去攻伐曹操所佔據的區域。
因為現在漢皇室畢竟還是天下共主,其他人無論是要以什麼理由,攻下了曹操的地盤,那也就意味着,他們要承擔起曹操之前的所有義務。
也就是說,復建洛陽雖然是個苦差事,但也可能是張保價金牌。
此時的局面對曹阿瞞來說很艱難,但在艱難之餘,卻也未必不是一個埋下頭去,認認真真發展的時機。
「呃!恩呃!哈哈哈哈哈!曹孟德!來給大將軍!敬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