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
朱以海在接到吳三桂的降表之後,便迅速做了調整。
他親自領一鎮坐鎮洛陽,派金攻玉領一鎮駐陝州,張全一鎮駐汝州。拿下潁州的三鎮人馬,朱忠義駐守駐馬店,鄭遵謙駐信陽,劉穆駐許州。
皇帝在豫西、南的部署,是設了兩道防線,前一道以伏牛山、大別山為依託,後一道則是以陝洛黃河為界。
兩道防線目的明確,就是把荊襄南陽的東面、北面都給徹底堵上,逼迫他們只能往關中去。
「吳三桂想的倒是美,想要坐擁關中,坐山觀虎鬥,世上哪有這種好事?」
朱以海一眼就看透了吳三桂的心思。
仍是想着擁兵自重,既不想再跟着韃子,卻又不願出力,甚至還想割據。仗着手裏現在還有五萬人馬,這想法倒是真好。
「吳三桂並無誠心,連個兒子都不送來,何顯誠意?」
吳三桂只派了個游擊過來送降表,然後送了四滿婦來。
這四滿婦是當初他降清後,多爾袞賞賜給他的四個滿人貴族女子,不管他鎮守遼東還是行軍在外,都是寸步不離的跟在身邊的。
說是賞賜的妾室,但更像是清廷安排在他身邊的幾個耳目。吳三桂自然也是清楚,如今一股腦的全送朱以海這裏來了。
也算表了點誠意,可這在朱以海看來還遠遠不夠。
想坐山觀虎鬥,甚至還想擁兵自重割據一方,哪裏可能。
朱以海調整部署,主動把南陽外的圍兵撤回來,布下兩道防線後,卻反而收回拳頭,不急着打了。
不過朱以海並不是不打,只是北線不打。
「傳旨給漢中的陝甘總督虞大復,讓他們解開褒城鎮李國翰的包圍,同時把鰲拜的圍也解了。」
朱以海看着地圖。
李國翰被圍的山窮水盡,已經眼看着要圍死了,滿州第一勇士鰲拜卻被隔離在秦嶺山中,也是朝不保夕。
現在朱以海讓解開一面圍困,放他們由褒斜道返回關中。
「陛下是欲驅虎吞狼?」黃淮總督陳潛夫問。
「吳三桂既然說痛改前非,反正歸明,那總得拿出些表現來。四個滿女,朕稀罕嗎?」
「就是,他吳三桂真要想表誠意,那把長子吳應熊送來,就算送妾,那也當送陳圓圓吧?」江北巡撫錢肅樂笑言。
朱以海擺擺手,「朕豈是那種奪人妻妾之人,當年吳三桂自己賣國降虜,卻非要以陳圓圓被劉宗敏擄走做藉口,說什麼衝冠一怒為紅顏,可笑。」
錢肅樂也收起玩笑,「陛下,李國翰在褒城鎮已經快被圍死,現在放了,是否放虎歸山?」
「還有那鰲拜,號稱兩黃旗第一勇士。」
「漢中那邊,李國翰雖被困許久,但也還有一戰之力,繼續圍也是耗費不小,強攻的話更添傷亡,倒不如放他們去關中。」李國翰和鰲拜都是滿清死忠走狗,解圍後,他們肯定會急着離開,到時要經過吳三桂地盤。
吳三桂也未必讓他們輕易離開。
換言之,就算吳三桂放他們離開,他們也願意直接離開,也不全是壞事。
李國翰等經關中撤離,吳三桂能有幾分信任?兩邊互相猜忌,很容易擦槍走火的,何況現在尼堪已經要打回關中,李國翰等人極有可能也會跟着一起討伐吳三桂。
哪怕吳三桂真有本事把這些人安撫好,給他們借路離開,對朱以海來說也不是壞事。
「一步步來,貪多嚼不爛。」
秦良玉的突然去世,也是朝廷的巨大損失,尤其是在川陝一帶。
如今前次輔祁彪佳為四川總督,虞大復為陝甘總督,朱以海需要好好的整頓川陝。
漢中和興安仍歸陝西,階州歸甘肅。
鄖、襄仍歸湖北。
放走李國翰、鰲拜回關中,讓吳三桂頭痛去,明軍可以以少量兵馬屯守秦嶺諸關,可以騰出手來繼續整編陝甘雲貴川兵馬,整頓地方吏治等。
「朱大鵬、朱定國幾鎮人馬順漢江而下,匯合高必正、賀珍等人馬,進攻鄖陽,威懾下游的襄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