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兒子!」
她趴在地上哭得傷傷心心的。
羅氏也漸漸平靜下來,溫柔的看着床上那團黑炭,眾人見了也就鬆了手,由着她往床上走去,她趴在床邊:「侯爺,你快來看……驊兒多可愛啊,這小手胖的……還對我笑呢,侯爺!」
她的臉上是過分的平靜,甚至說得上慈和來。
鄭善佑閉着眼,抑制住淚:「月娘,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什麼真的?」羅氏有問有答,態度良好。
「馭兒的身世和……和駒兒的事……」
羅氏詫異:「馭兒是誰?駒兒是誰?侯爺,我們不是只有驊兒一個麼!只有驊兒一個,真好……我的驊兒,以後侯爺的東西都是你的,侯府是你的,世子之位是你的……西府的錢財也都是你的……我的兒……我的乖乖……」
羅氏摸着鄭元驊黑黢黢的臉:「我的乖乖……」她呢喃,溫柔如一個平常的母親。
小羅氏還在嚶嚶嚶的哭泣。
鄭善佑已經說不出話來,只一口又一口的喘着粗氣。
鄭元馭在門外站了許久,不知為何他聽了羅氏的話,反而鬆了一口氣了,這當口,他暗忖,他的機會來了:「父親。」
他的一聲,讓眾人都從剛才的反轉中清醒過來。
「父親,如今大哥沒了,後事上……」他抬頭看見鄭元駒,忙低下頭,如意卻覺得噁心得很。
「二弟。」鄭善佑叫來鄭善佐:「如今……你看着辦吧。他是小孩子家的。嵐姐兒身子也不好,也不用告知親友,就說得了急病……胡亂埋了吧。」
說着就轉身要走。羅氏卻起身,焦四喜忙攔在鄭善佑跟前。羅氏走到鄭善佑跟前:「侯爺,你要去哪兒?你又要去侯府找那個賤人麼?」
鄭善佑看着她,已經不能說憤怒了,是完全的絕望:「我去書房……」
「書房?侯爺,你在這兒陪陪驊兒不好嗎?他可喜歡你了,總是問我,太太,父親呢?父親呢?你知道我怎麼說的嗎?我說。你父親去侯府找那娼、婦和狗雜種去了!咯咯咯……」她笑的像一隻母雞:「侯爺,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鄭善佑咬着牙,抬手就是給她一巴掌,直打的她你趔趄幾步。
「你打我?你憑什麼打我?東西兩府都是我操持的,沒有我,你能安安樂樂的當你的侯爺麼!沒有我,你能兒孫滿堂嬌妻美妾!沒有我,你的爵位早就沒了,沒了!!」她最後的這句話,讓鄭元駒警覺。
「為什麼會沒有爵位?」
羅氏看着鄭元駒。滿眼的好奇:「當然沒有爵位了!滎陽侯早就被抄家滅族了!」羅氏說的理所當然。
鄭元駒帶着魅惑的微笑:「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因為……」羅氏歪了歪頭,似乎忘記了什麼。直拿了拳頭捶頭,四喜家的實在看不過去了,忙把她拉住了,她突然哭了出來:「我聽他的話,把東府的狗雜種和郭賤人都弄死了!為什麼他現在不管我了,為什麼!」
「他是誰!」鄭元駒跨步上前就抓住羅氏的手,羅氏淚眼朦朧的看着他,半晌道:「我不記得了,我不記得了。我求了他,我寫信求他。他不管我……」
「給誰寫信?」鄭元駒又問。
「給誰……給我大哥寫信啊,我大哥是個大官。把你們都抓起來,都抓起來!誰也不能來搶我驊兒的東西!誰也不能!」然後她又跑到了床前,開始絮絮叨叨鄭元驊小時候的事情來。
鄭元駒很失望,因為問不出什麼來了。
鄭善佑看了一眼羅氏婆媳,嘆口氣,就着焦四喜的手回去了。
……
「我沒想過燒死他。」回去的路上,鄭元駒對如意道。
「真是你放的火?」如意愕然。
「其實,當了殘廢活着,本來就是對他的懲罰,我犯不着燒死他的。」鄭元駒的口氣里有幾不可聞的悔意。
「是大嫂……就是小羅氏,是她自個兒不肯救鄭元驊的。」如意握着他的手,安慰他,他笑了笑:「你看,喪子之痛,火燒之苦,他們母子都受了,我和太太當初遭遇的,都得到了補償,對不對?」
30、瘋狂的羅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