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映安還不算太狗,可能是顧念到清染剛吃飽的緣故,回來的路上並不顛簸。
等他們到家的時候已經凌晨了。
他們出去的不動聲色,回來得自然也不動聲色。
樓下書房已恢復黑暗,時間不早了,李爸也睡下了。
李爸睡覺向來輕,清染躡手躡手的儘量將上樓的腳步放到最輕,跟在她身後的謝映安看她一副做賊的模樣,唇角上揚,無聲笑了起來。
走了幾個樓梯,清染回頭看謝映安,她眉頭微蹙,聲音壓得低的不能再低:「你腳步聲放輕點。」
幾乎是用氣音。
謝映安飛快斂起嘴角的笑意,輕聲應:「好。」
應答的聲音落在清染耳朵里,簡直就是巨響。
她也懶得再說話,就那樣踮着腳尖跑到了樓上才鬆了口氣。
謝映安也跟在她身後慢悠悠的緊隨而上。
清染手指放在自己房間的門把手上,才想起來回頭看謝映安。
謝映安正倚在他自己房間門旁看着她,神色隱有幾分寵溺的意味。
清染視線不自覺滑落到他腰側的衣服上,衣服兩側有她驚恐之下抓出的褶皺……
她不敢再看,準備說的話也咽回肚子裏,飛快的打開房門進了房間,關門時隱約還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低低沉沉,尤其悅耳。
清染倚在門後平復了跳躍得有些快的心跳聲,才想起來她大表姐和阮軟還在她房間裏。
剛剛心虛之下她的關門動作並沒有刻意放輕,可床上那兩個人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多多少少有點不合理吧?
難道是睡着了?
清染沒有開燈, 慢慢往前面摸索, 等快走到她床邊時才發現床上那兩個人還在蒙着頭玩手機,期間還伴隨着——
柳洛溪:「樹那邊有個人,你看到了嗎?」
阮軟:「哪裏?」
柳洛溪:「樹後面的草叢裏,應該是人機, 這次你來打。」
阮軟:「好。」
清染不用看也知道, 兩人絕對是在打遊戲。
這個點還能精神頭那麼好的打遊戲,她真是服了。
不過兩人混到一起才多久?阮軟就被帶得連遊戲都會打了, 老吳說得果然沒錯, 像阮軟這種意志力不堅定的,就需要有一個意志力堅定的時刻盯着她。
要是阮軟跟她大表姐是同桌的話, 那指定廢了。
夏季天熱, 出去一趟身上不僅出了汗還沾上了夜市燒烤攤的油煙味,清染摸黑找一件睡衣,去了洗手間。
幾乎她剛進浴室, 柳洛溪就掀開薄被,她皺着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
阮軟見狀也掀開薄被,問她:「咋了?」
柳洛溪深深吸了一口,疑惑:「我怎麼覺得聞到了一股燒烤的味道?還挺香的。」
阮軟哈哈笑了起來:「是你想吃燒烤了吧?這大半夜的,染染房間裏怎麼可能會有燒烤味?」
「我對孜然的味道很敏感的。」柳洛溪又伸長鼻子嗅了嗅,側過頭看向阮軟:「我還是覺得有股孜然粉的味道, 你一點都沒聞到嗎?」
阮軟搖頭:「我覺得染染的房間中只有香味。」
就是她房間裏所沒有的味道, 每次來清染房間嗅到這個味道她都羨慕的不行,但清染也不用香水, 她也不知道那種淡淡的青草香味是從哪裏來的?
「可能是真的聞錯了。」柳洛溪無所謂的回過頭,打算繼續玩遊戲,這才發現了洗手間裏還亮着燈。
「咦?」柳洛溪坐起身打開了燈:「染染也還沒睡啊?」
阮軟這個時候倒是有自知之明, 她晃了晃手裏的手機:「我們那麼吵,染染怎麼可能睡得着?」
柳洛溪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鼻子笑了下:「這不是在我家打遊戲打習慣了, 睡前要是不玩兩把, 我都睡不着覺。」
網癮少女這個名號, 她可不是白得的。
清染洗好澡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 就看到柳洛溪和阮軟正大眼瞪小眼兒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