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惡臭,蛇蟲鼠蟻穿梭。
寒風呼嘯,鬼頭刀高高舉起。
「趙巳成,你可知罪?」
「我,我罪不至死…」
「斬!」
刀光閃過,鮮血飛濺。
呼~
趙巳成猛然驚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老爺,老爺,你沒事吧…」旁邊一臉憔悴的趙夫人連忙將他扶起。
趙巳成咽了口唾沫打量周圍,發現自己一家都在客棧之中,這才鬆了口氣,「現在什麼時辰了?」
「剛到午時。」
「走,我要見王賢侄。」
……
「趙世伯,你可還好?」
望着眼前短短時間已白髮蒼蒼的趙都尉,王玄拱了拱手,沉聲道:「放心吧,此事已然過去,雖官職不保,但虎符失竊一事,無人再會追究。」
早晨他親自去大牢接人,沒想到趙都尉驚嚇過重,忽遭解脫,還沒說兩句話就心神俱疲暈了過去,現在才醒來。
「先別說這個!」
趙都尉一下子抓住王玄的手,顫聲道:「快,快離開康元,軍府改制要清洗各地校尉,老夫看到你的名字也在其中。」
王玄臉色平靜,「世伯放心,此事我已知曉。」
「你知道了?」
趙都尉先是愕然,隨後點頭喃喃道:「沒錯沒錯…你既然能救出我,定已知曉城中局勢。」
說罷,顫顫巍巍坐到條凳上,眼神有些茫然,「朝中風雲突變,我本想着投靠那神都來的王爺獨孤勝,至少能保全你我性命,但終究不過棋子……」
王玄看着眼前神志恍惚的趙都尉,心中嘆息。
他們兩家自先祖時便是故交好友,戰場上換命的交情,後來即便王家敗落,趙家也時常接濟照顧。
當然,趙家自己也在衰落,先是從京城到地方,到趙都尉這一代,更是小心翼翼,誰都不敢得罪,出了名的老好人。
但大變之下,時局裹挾,可不會管你是什麼人。
旁邊張橫也是心中不好受,故作豪氣道:「趙老爺放心,我家大人長街一戰,名動府城,更是訓練出一隊全部引煞入體的府兵,恐怕現在正有人急着上門尋求合作呢。」
趙都尉聞言點頭道:「昨晚的事,我已聽說,想不到王賢侄已有先祖風采,卻是老夫以前看走了眼。」
說罷,他再次揪着王玄的手,眼神凝重道:「王賢侄,我知你心中有傲氣,但聽我句勸,你已得罪各個法脈,唯有投靠王爺或世家,無論誰找上門,都要答應,至少先度過此關再說。」
王玄面色平靜,「世伯放心,我曉得。」
說實話,無論皇族還是世家,他都不願做人附庸,但大風大浪之下,身後還有一幫人要庇護,眼前自己弱小,也只能暫時應對。
然而,他心中卻不樂觀。
現在已是午時,距離府軍改制不到半日。
如果有人要來,早來了……
……
午時三刻,威武拳館。
李春娘離開大廳,先是看了看周圍,隨後來到後院一處廂房內,推門而入。
房間內,一名老嫗盤膝坐在椅子上,白髮蒼蒼,滿臉褶皺,端着一炳大煙杆子,閉眼吧唧吧唧抽着,屋內煙霧繚繞。
李春娘小心拱手道:「師尊,靈源縣是我們五仙堂并州分堂所在,聽聞山中有大魏古墓,老屍邪靈做巢,不容有失,弟子保舉一人,有他在,必然……」
「你說的是那王小子吧。」
老嫗睜眼打斷了她的話,微微搖頭道:「我知他救了你一命,但恩怨已經兩消,為了一個人,得罪其他法脈,不值當。」
李春娘急道:「可師傅,那王校尉據弟子所見,可非同一般,即便到了邊軍,也是一名將才…」
老嫗臉色有些不好,「行了,閉嘴!」
李春娘連忙低頭不敢說話。
老嫗搖頭嘆道:「即便如你所說,為師也不能答應。風暴將至,記住,法脈才是我們的根,沒了根,不知有多少弟子會被
第六十七章 大浪來臨前,諸方有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