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夏月不想提起白昌的事情,這會兒就含糊地點了點頭。
雖然說羅譽現在乖覺了不少,但是楊春蘭還是覺得,羅譽也是迫於現狀,早晚都會翻身咬人的。
所以對羅譽也沒什麼好印象。
楊夏月想着發生的事情,吃飯的時候都有一些沒胃口,匆匆忙忙吃了幾口之後,就對着楊四妮道:「四妮,我們上山吧!」
楊四妮的眼睛亮了起來:「好呀!」
她最喜歡上山了,上山的時候二姐就不拘着她了,可以讓她隨便使用力氣,她可以撒着歡兒地把石頭搬起來再放下,也不用擔心有人看到。
至於楊三妮,則是和楊春蘭一起去鎮子上忙活四季酒樓的事情。
已是深秋時節。
站在高處,遠遠地往前俯瞰而去,前面是一片起起伏伏高低不同的山峰,山峰上也不只有綠色。
多了一些淡的黃,深的紅,墨的綠,色彩一下子斑斕了起來。
這個季節,雖然沒辦法在山上找到野桃子野葡萄什麼的了,但是另外一些果子卻長成了。
比如,此時的楊夏月就站在一樹火紅的柿子樹下。
這柿子是一棵野樹,沒有被修剪過,果子不大,每個果子也只有雞蛋大小,楊夏月摘了一個熟透的,放到口中允吸了一下。
不澀,好像是蜜在舌尖漫開。
楊夏月從山上回來的時候,不但挖了很多藥材,還裝了兩大竹簍子柿子。
豐收的喜悅,能暫時讓人忘記一些不愉快。
這麼多柿子也吃不完,楊夏月留下一部分,準備曬柿子餅,又選了一些熟透的,用竹籃子裝了。
她最先奔着陳里長去了。
陳杏兒正在家中做女紅,她雖然是里長的孫女,但是並不喜歡出風頭,所以很多時候都是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在家中。
她看到楊夏月的時候,很是欣喜:「小夏!你怎麼來了?」
楊夏月把柿子拿了出來:「給你送點零嘴,我從山上摘回來的,還新鮮呢!」
陳杏兒發出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這山裏面的野柿子,味道和村子裏面種的不一樣!格外好吃呢!我現在就要嘗嘗。」
「我已經洗過了。」楊夏月含笑道。
楊夏月給陳杏兒送完之後,又去了一次劉婆子家,最後是柳玉娘家。
本來她還打算給李家也送一些,但是李家現在沒有人。
等着她把要晾曬的柿子都處理好,時候已經不早了,楊春蘭和楊三妮都從鎮子上回來了。
用飯後,暮色降臨。
忙碌的時候,楊夏月還不想什麼,但這一靜下來,楊夏月就覺得,心情有一些煩亂。
不過很快,她就把自己複雜的情緒收了起來,然後奔着藥廬去了。
也不知道杜筠回沒回來,很多藥材都是不能過夜的。
楊夏月和杜筠的關係雖然疏離了許多,但是兩個人還是維持着表面上的平和。
藥廬沒有上鎖,楊夏月推門進去,喊了兩聲,沒見杜筠應聲,也沒有聽到動靜或者是看到光亮。
就想着應該是杜筠出去的時候,沒有來得及鎖門。
她麻利地把曬在院子裏面的藥都收好。
正要離開呢,就聽到屋子裏面發出了一陣清脆的,什麼掉在地上的聲音。
楊夏月皺着眉,試探性地往屋子裏面又喊了一句:「杜公子?你在家呢?」
依然沒有人應聲,但楊夏月這會兒還是奔着杜筠的屋子裏面去了。
一進門,楊夏月就聞到了一股子濃郁苦味十足的藥氣,然後借着朦朧的月色,楊夏月就瞧見一襲白衣的杜筠,正坐在桌子旁,神色木然地看着地上的藥。
楊夏月見狀,連忙點亮燭火。
杜筠的臉色,蒼白得有一些嚇人。
楊夏月的心頭一驚:「你這是怎麼了?病了嗎?」
杜筠抬起頭來看了楊夏月一眼,總算是開口說話了:「無礙。」
「都這樣了,還叫無礙?我知道你是一個醫者,但常言道醫者不自醫,還是我給你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