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恕可能不會想到,在他看來已經強大無比,明顯在自己之上的神識,其實還是徐真刻意收斂的結果。
徐真如今完成「第二燭」的修行,神識已經是實打實的築基期層次,但哪怕是修成後跟付清秋的切磋當中,他也沒有真正表現出來。
這種層次的神識有些過於驚世駭俗了,要是引得有心人刨根究底,反而是給自己找麻煩。
現在將神識控制在比鍊氣圓滿還強一線的層次上,不至於吸引來太多的目光,又能確保他對鍊氣修士的絕對壓制力,已經完全夠用了。
反而自從遭遇神識碾壓之後,他和付清秋的切磋戰績就完全翻轉過來,變成後者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連凝霜功製造的冰柱,都會被強大的神識頻繁打斷施法,那再強大的法術也派不上用場。
連帶着徐真的劍術都派不上什麼用場,兩人間的克制關係,已經徹底顛倒。
言歸正傳,卻說嚴恕意識到徐真此人的不簡單之後,還真有了招婿的想法,如果讓他在梁玉冰和徐真兩人之中選,他肯定會選擇徐真。
嚴恕也是老江湖了,他自知此生築基的希望渺茫,就把希望寄托在女兒身上,嚴依寧也確實天資過人,將來築基的概率極大。
這樣一來,他挑選夫婿就不是看對方的家世和背景,而更傾向於背景普通但同樣天資卓越的修士。
前者若是念頭不正,將來等女兒實力日漸強大,或許非但無法形成助力,反而會逼迫女兒成為他們的附庸,後者反倒能與她一路相互扶持。
不是說這世間的強人、富人就一定會為惡,但見識過人心險惡的嚴恕,還是寧可不要賭運氣。
可憐天下父母心!
定下思路的嚴恕,看着徐真就像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發順眼起來,想了想才說道:「徐道友,我與張家也有些交情,若有閒暇,不如來嚴莊一敘?」
徐真忍不住抬頭看了看他——這老頭不會真想嫁女兒吧?
「徐某另有要事在身,還是下次再敘吧。」徐真搖頭拒絕了嚴恕的邀請,便要告辭離開,最後又轉頭看了看嚴依寧,「嚴姑娘,不要忘了將材料送去凌培山。」
「我會記着的。」嚴依寧站在老爹身後,有氣無力地回道。
一直到徐真離開,嚴恕才有些疑惑地轉過頭:「寧兒,難道不是徐真在求購亞龍骨嗎?我與張家確實有些交情,並非虛言……」
「爹,你跟張家的交情深嗎?」
「數面之緣吧,也算說的上話。」
「以後還是別說話了。」
「???」
……
兩天後,凌培山。
張馨兒正拉着弟弟張童站在門口,裝作無意路過的模樣,偷聽着房間中的對話。
房間裏有四人,正是張家的四位鍊氣後期修士,除了張家老祖和家主張天雲之外,還有另外兩名族老。
嚴莊的大小姐在收集氣血類藥材的消息,張家也有所耳聞,只是不知道哪裏走漏了消息,讓她知曉張家藏有一具亞龍骨,此後便多次詢價。
但張家留下亞龍骨也是早有打算,正是為家主之子張童成年後易筋伐脈之用,自然不願出手,幾次問價都被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直到這一次,嚴依寧不僅給出了新的報價,而且讓人直接將報價的材料送上門來。
「姐,我們還是走吧。」張童拉着姐姐的袖子,小聲說道,「老祖最是嚴厲,若是被他發現我們偷聽,少不了挨一頓板子……」
「你懂什麼!」張馨兒一把拍掉弟弟的小手,低聲呵斥道,「那想要買你亞龍骨的賊人又來了,要是沒有這龍骨,你將來可怎麼修行?」
「啊……」張童雖然年幼,可是多年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以及家族早年就為他買下的亞龍骨。
卻說這少年張童也是幸運,他天賦異稟,自身靈根資質極佳,儘管因為年幼還無法準確測定,但至少也在三靈根以上,乃是張家未來的希望。
但這張童同時又是不幸的,因為他擁有極佳的靈根資質,自身體質卻極其虛弱,年幼時曾數次重病險些夭折,稍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