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他踏進屋子的瞬間,蘇澈渾身一震,申屠從座上豁然而起,門口那人卻重重地磕在地上。
蘇澈和申屠幾乎是小跑過來,申屠比蘇澈步子快些,搶先一步翻正那人的身子,那一張冷麵,不是池一又是誰?只是他此刻的樣子十分悽慘,雙目緊閉,面色慘白,渾身都是刀劍的劃痕,最深的幾乎可以看見骨頭。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身下已經流了好大一灘血跡,沾染了蘇澈和申屠的鞋底。
蘇澈看見池一的慘樣,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池一是當今天下少有的高手,闖了一趟皇宮,就變成這樣,可見那人對風青嵐的骨灰看的有多緊。
見池一懷裏突起一物,用手牢牢地護着,申屠伸手掰了一下,沒有掰開,怕折了骨頭,又不敢使力,便有些為難。
蘇澈看着這樣的池一,就有些心酸,「池一這個悶葫蘆,為了他主子,夠拼命的。」
寧璟從身後緩緩地走過來,撥開兩人道:「這才像是風宸訓出來的,或者說,風青嵐挑出來的。」
聽說此人是風青嵐親自挑選,訓練到一定程度後,送給風宸,風宸一直將他帶在身邊。
「他是不是死了?」蘇澈神色一黯。
寧璟伸手替池一把了脈,挑眉看向蘇澈,「對我這麼沒信心?」
蘇澈有些不好意思。
「放心,他沒死,只是傷的太重,也累壞了。將他搬到榻上,去打盆熱水,我給他治傷。」說話間,寧璟不知從哪裏拔出一根金針,刺入池一身上的某個穴位,池一的手立即一松,寧璟輕鬆地從他懷裏拿出一個用布包。挑開活結,裏頭是一個梨花木盒子,裝的必然就是風青嵐的骨灰了。
「我去!」蘇澈這時倒比誰都勤快,他是佩服這條真漢子,比起之前只會耍嘴皮子,此刻他很想出點力。
「讓申屠去,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寧璟伸手拉住了他,指了指骨灰盒,又看了一眼風宸。
蘇澈瞬間就了了,這種磨嘴皮子的事,除了他,還有誰合適。
申屠去打水了,寧璟在擺弄藥瓶。
蘇澈捧着骨灰盒,往床前那麼一站,肅着臉,冷着眼,一副要炮轟的架勢。才開口,又猶豫了,回頭遙遙望着寧璟,「真的行嗎?」
用風青嵐的骨灰來威脅風宸,他想都不敢想,這個人卻能雲淡風輕的說出來。究竟是說他理智呢,還是太冷漠。這麼說也不對,風青嵐好歹也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自己折騰不下手,寧璟可跟她不熟。
寧璟頭也不抬,溫潤的嗓音像是山澗的溪流,平緩動聽,「可以的,最好拿出你方才的氣勢。」
風青嵐,是風宸的死穴,戳一戳都會痛,若是死命戳,他一定會死去活來。
蘇澈深呼吸一口氣,狠狠一咬牙,拼了!
「風宸,你不是想見風青嵐麼,我把她帶來了。她的骨灰就在這裏,你倒是睜開眼睛瞧瞧啊!」
風宸沒反應,蘇澈糾結,回過頭去看寧璟,人正在給池一上藥,鳥都不鳥他。
蘇澈無法,看來,得下點猛藥啊!
「風宸,你知道風青嵐是怎麼死的嗎?沒錯,是*,你知道她為什麼要*嗎?她是被風曜逼死的,臨死前被百般折磨,被挑斷了手筋腳筋,還被餵了毒藥,不堪凌辱,才*死掉的。」蘇澈說到這裏,咽了咽口水。
手裏就捧着那人的骨灰,嘴裏還說着詛咒她的話,聯想到那人生前的厲害,蘇澈心裏有點毛毛的,心道,風青嵐,我不是故意要把你說的這麼慘的,你也希望能救風宸的是不是?請允許我在這信口胡謅吧!
「風青嵐死的這麼慘,可是害她的人呢?風曜登上了皇位,廣納後宮,逍遙法外。可憐風青嵐一腔深情餵了狗肺,連我一個外人都替她不值。你作為她的血緣之親,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人,難道就甘心這麼撒手人寰,讓她含冤而死,這段血海深仇就這麼不了了之?若真如此,風青嵐在九泉之下也會死不瞑目的,就算你去陰間,又有何面目去見她?」
風宸落在被子外的手指似乎微微抖動了一下,寧璟無意間抬頭,正好看見了這一幕,眼睛微微眯起。
蘇澈不知道是不是太投入了,居然沒有發現,臉上還是那副悲痛欲絕的模樣。
心道
第4章死去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