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白團便端來一碗清粥,見宋汐輕皺眉頭,白團便解釋道:「你一天未進食,最好吃點容易消化的,先拿這個墊墊肚子,待晚飯,我再給你整點別的?」
「這樣就很好!」宋汐着摸摸他的頭,「謝謝你,小白!」
聞言,白團卻是驚呆了。
這還是她失憶以來,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還是這樣一個,算得上是親昵的名字。
即便在失憶以前,宋汐叫他,也是一口一個白團,那像狗一般的名字總讓他聯想到寵物。
如今,這一聲「小白」,就好似自己終於被她以人的姿態承認了,一時竟有些受寵若驚,眼裏都泛起了淚花花的。
宋汐抬手揩去他眼角的一滴淚珠,疑惑道:「你不喜歡這個稱呼嗎?」
她聽過阿尋叫他阿白,但她想,阿尋肯定不喜歡自己這樣喚白團,便自作主張地叫他小白了。想着這個名字單純可愛,又朗朗上口,挺適合他的。
白團一把攥住她的手,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沒有沒有,我就是太喜歡了,這是給感動的。」
宋汐只覺得好笑,有這麼感動麼!
她接過瓷碗,發現碗內漂浮着一些肉沫和青蔥,雖清淡,賣相倒是極好,聞着也香,宋汐便被勾起幾分食慾。
舀了一口正要往嘴裏送,冷不丁見白團巴巴地盯着湯匙瞧,心中一動,遂問道:「你吃了沒有?」
白團老實地搖搖頭,他守了她一早上,方才又為她去廚房裏要吃的,哪有時間吃飯。
眼下她一問,倒真覺得餓了,這時,肚子也爭氣地叫起來,「咕嚕咕嚕」在寂靜的房間內,分外響亮。
白團的臉皮一下子紅透了,正待拿袖子遮臉,冷不防聽到一個帶着笑意的溫和嗓音,「吃吧!」
抬眸,眼前一勺肉粥正香噴噴地散發着熱氣,食物的盡頭,是宋汐笑吟吟的臉。
自失憶以來,她極少對自己笑的這樣溫柔,眼裏皆是自己的倒影,無端讓人心動。
白團禁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也不知是因為粥,還是這送粥的人。
看了看宋汐,又看了看肉粥,白團險些抵不住誘惑,「你呢?」
宋汐只是一愣,很快便笑道:「我們可以一起吃。」
因為失憶的關係,她倒沒覺得這行為有多麼不妥,反倒是因為白團是阿尋的弟弟,她此前又決定要對他好些,故而做起來分外自然。
白團雖然對情事懵懂,但此時聽兩人要共吃一碗粥,還是覺得有些羞意,卻抵不住誘惑,張開嘴食了。
他心裏,還是渴望與她親近的。
一口肉粥在嘴裏慢慢咀嚼,他竟覺得,比此前吃過的任何山珍海味都要美味。
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他不解,只是享受這難得的溫情。
本以為宋汐只是說說,熟料,她餵過他,下一口竟真就着同一個勺子自己吃了,復又餵他。
白團毫不猶豫地吃下,臉蛋卻越來越紅。
宋汐不解地試了試他的額頭,問道:「很熱嗎?」
不待白團回答,她兀自收回了手,道:「這周還是有些燙嘴的,不若我先吃一半,你再吃吧,到時候應該沒這麼熱了!」
聞言,白團既鬆了口氣,又莫名有些失落。
宋汐將粥遞給白團時,突然想起一件事,「阿尋吃了嗎?」
白團一邊吃,一邊答道:「我哥哥已經辟穀,不吃東西也不會餓的。」
宋汐道:「那你辟穀了嗎?」
「雖然沒有完全達到辟穀境界,不過,一月不吃東西,也是餓不死的。」他既然化形了,肉身自然比作狐狸時要強悍許多。
「那你還這麼愛吃東西。」
白團又微微紅了臉,「即使不餓,我也是想吃的。」
不知為何,在她跟前,臉皮子總是特別薄呀,不想將缺點暴露在她面前,只想讓她看到自己的缺點,這種心態,隨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明顯了。
「你都有口腹之慾,阿尋怎會沒有?」
白團猶猶豫豫道:「我極少見哥哥吃東西,即便要吃,也是吃靈果,飲玉露,他總說,凡間的佳肴,做一道出來,不知要過多少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