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皇宮,御乾宮。
夜色深沉,宮燈越燃越暗,陸慎言坐在殿前的門檻上,手撐着下巴,困得直打瞌睡。
忽然,視線里出現一個模糊的影子
認出那個熟悉的身影,陸慎言精神一震,心中一喜,「陛下!」
不過,陛下的腳步怎麼那樣虛浮,好似隨時都要倒下?
空氣中,飄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陸慎言神色一變,三兩步掠至厲淳身前,不及說些什麼,那人已迎面倒下。
借着燈光,陸慎言終於看清了他的臉。
雙目緊閉,面色灰白,渾身濕漉漉的,雨水和血水在衣襟上混成一片狼藉。
陸慎言嚇飛了魂,死咬下唇,以免自己驚呼出聲。
他將厲淳攙上龍榻,走到殿外,喚來兩個內監,指着一個道:「你去請李太醫過來,就說我病了,此事不宜聲張,要快。」
「是!」那太監領命而去。
陸慎言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交予另一個內監,「速速將秦大人請進宮來,就說陛下有要事召見。」
……
翌日,陸慎言從緊閉的殿門裏走出來,一夜未睡,他眼底有一層青黑,髮絲微微凌亂,略顯憔悴,眼中卻有欣慰之色。
剛送走太醫,秦明已經去上朝了。
厲淳昏迷不醒,朝中還需他來主持大局,照顧厲淳便落到了自己頭上。
好在厲淳已無性命之危,但傷及心脈,少不得修養半月,如今還昏迷着。
一想到他背上淤青的掌印,陸慎言眼中便迸出一股冷銳。
那樣的指掌,分明出自一個女子。
他乘興而去,重傷而歸。
能傷他的還有誰?
宋汐,真是好本事!
他雖然困極,卻不敢去歇息,打算去院中涼亭里小憩。
沒走幾步,迎面走來一個人。
一身勁裝,面目冷煞,卻是瓊月。
她瞥了一眼陸慎言,卻沒有搭話的意思,徑直闖向殿內。
陸慎言生生轉了個彎,攔住瓊月,「陛下正在休息,爾敢硬闖?」
瓊月冷冷道:「讓開!」
陸慎言見她無禮,連佯裝的客氣也卸下了,叱問道:「陛下既將你調去訓練暗衛,你不去任職,跑到這裏是想幹什麼?」
「好啊!」瓊月冷笑,目光有如芒刺,帶着一種嫉恨,「我就說陛下怎麼突然要將我調走,原來是你這個小人從中作梗,如今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滾開,我要見陛下。」
她原本負責搜集情報、執行厲淳下達的任務,雖然繁瑣又危險,卻能經常見到厲淳。
幾日前,厲淳突然頒發聖旨,將她調去訓練營訓練暗衛。
這份差事雖然沒什麼危險性,但整日裏待在訓練營,見厲淳的機會便少了。
從前,厲淳看得起葉微,即便葉微勝任此職,厲淳依舊經常接見她。
如今,自己隱隱察覺厲淳對她的疏遠,怎可再遠離他的身邊。
只怕時日一久,他便將自己忘個乾淨。
尤其是,他身邊還多了這個雞犬升天的小賤人。
陸慎言本就有些疲憊,此刻見她無理取鬧,便失了耐心,冷嘲道:「事到如今,我已沒必要針對你,陛下早已不將你放在眼裏,識相地,就乖乖補了訓練營的缺,做出點成績,還能引起陛下的關注,再無理取鬧,當心陛下棄你而去。」
說罷,也不等瓊月反應,高喝道:「來人,將月堂主請出去。」
兩個黑衣衛不知從哪裏跳出來,上前就要架住瓊月。
瓊月猛退一步,臉色青白。
陸慎言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他武功不濟,手下卻有一批武功高強的黑衣衛任他調遣,這是厲淳縱容的結果。
自己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勢單力薄,難以為繼。
再者,皇宮之中,天子殿前也不是撒野的地方。
她若在此處動手,才是授人以柄。
「咱們走着瞧!」撂下一句狠話,瓊月大步離去,心裏憋了一股氣。
……
而在昭然皇宮的養心殿中,厲昭晨起
第165章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