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狂歌就這麼在宸王府住了下來,無事的時候,尉遲狂歌就和風宸混在一起。
蘇澈與他的關係倒也不錯,只是他公務繁忙,又是個操勞命,來了這些許時日,只與他打了個照面,根本沒時間坐下來好好聊一聊。申屠河一直在軍營里,沒事兒的時候,也是不來的。而尉遲狂歌因為某些原因,不宜多加奔走,拋頭露面,故而一直呆在宸王府。
他自己是個閒不住,悶不住的,宸王府里,就與風宸最相熟,即便風宸腿腳不便,不能與他切磋技藝,在一起說說話也好。
且兩人兩年未見,尉遲狂歌這兩年在外闖蕩,風宸在京都捲入皇權之爭,着實有一堆話要說。
而且,對於風青嵐與風帝之死,風宸又失去了皇位,可謂是三重打擊。在風宸人生中最重要的階段,最艱難的時刻,尉遲狂歌對於一直沒能好好幫助以及安慰好友,而心存愧疚。他更擔心風宸因此一蹶不振,以往是無機會相見,如今聽聞他回青州,他返回來,多少也有些相聚之意。
只是,當他舊事重提,卻發現風宸對雖有沉痛之意,卻並未因此灰心喪志。雖然身患殘疾,稍稍消瘦,整個人的精神氣卻是好的,可見,這道坎兒他是走過來了。
尉遲狂歌表示很欣慰,同時又很好奇,是什麼讓風宸恢復得如此之快。他的眼中卻沒有被仇恨充斥的怨憤不甘,有決心,有動力,更多的卻還是充滿對未來的希望。
似有生機注入了他的生命,才使得他重活一次,由內而外地鮮活,比過去在青州時,還要爽朗開明。
是什麼促使了他的改變?
那個宋汐?
他看他看她的眼神很是不同,即便是笑容,對着她也與旁人不同,溫和,又似柔情?
這個想法讓他陡然一驚,卻不敢在深思了。
有的事,還是揣着明白裝糊塗的好。
至少,現在的風宸過的很好,比他以往任何時候見到的都要好,容光煥發,風采怡人,仿若厄運和鬱結從未降臨過他的身。
此刻,他端坐在書桌後,處理着蘇澈撿出來的較為重要的大事,神情專注而認真,他會是個好領袖,這便足夠了。
這時,池一匆匆進來,對風宸稟道:「主子,有淳兒公子的消息了!」
聞言,風宸從書案後抬起頭來,神情略微凝重,帶着一種複雜的欣喜,「說!」
「探子來消息說,淳兒公子在潤城出現過,其後便不知所蹤。」
聞言,風宸皺眉,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兒消息,結果又是不知所蹤,「他情況如何?」
「不是太好。」池一一頓,緩緩道來,「據說小公子與一中年富商在一起,那人行事低調,我們無法探知其身份,只是其身邊帶了十數護衛,身手不凡,想來也不是尋常人家能豢養得起的。且他們吃穿用度十分講究,出手闊綽,依屬下看,那人不是普通富商,至少也是一方權貴。」
「既是權貴,又有何不妥?」
池一遲疑道:「因為,小公子跳樓了!」
聞言,風宸手中的筆倏然折斷,他一甩硃筆,看着池一,深深蹙起眉頭,語氣陡然凝重,「怎麼回事?」
「小城裏頭一次見到公子那般地漂亮人,又是跳樓這樣的稀罕事,此事在潤城鬧得還挺大。潤城的百姓都說那小公子不堪受辱,這才尋了短見,就不知是被那富商的男寵欺凌,還是被富商凌辱了。」風宸遂沉默了,也許兩種都有。
他不知道,淳兒離開他們之後,吃了這麼多苦,跳樓啊,光聽着就讓人寒心。他還記得,那少年總是喜歡笑的明媚開朗,天真無邪,也不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去尋短見。池一見他面色陰沉,趕緊撿了些好話說,「幸而那富商趕緊請了大夫,小公子沒有性命之虞。」
風宸卻沒有絲毫高興,只是陰着臉道:「繼續派人去找,務必在半月之內查到消息。」
如今也不知道人在哪裏,可還在受人欺凌?
池一走後,風宸便幽幽嘆了口氣,面露愁苦。
這樣的消息,還不如沒有消息,他又如何說給宋汐聽?
不知道她知道淳兒受的這些苦,會不會後悔當初為了自己拋下他?
一旁的尉遲狂歌見他這樣憂慮,忍不住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