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兩人都要去烏孫國都看一看,確定了那人不是白團他哥才安心。
國小就是這點好處,從地方在首都,撐死也就是幾天的路程,何況兩人所處郡縣又是離帝都近的,快馬加鞭又縮短了一般路程,整了不到一日就到了。
不過在這期間,就不得不說一個插曲。
春季總是多雨的,雖說北方偏乾燥,遇上這麼個季節,一年裏倒有一半的雨水倒騰在這了這裏。兩人趕路的這一日,正好下起雨來。這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兩個時辰下來,也足夠將路面淋的泥濘不堪。馬車走起來就就顛簸,且下雨視線受阻,這時候要時時留意苦況,走一時半會兒還撐得住,時間長了,可就受罪。眼花不說,人還特別容易累。
這樣的天氣,本是不利於行,偏生白團緊張他的寶貝哥,而且說什麼也不肯停下來碧玉,而且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也沒處可避。宋汐就想着,不妨先趕到下一個城鎮,屆時雨還下的這麼大,便先避一避。
如此趕了一個多時辰,宋汐漸漸有些疲憊,便由着浮梟自己走。一條路線,浮梟自己走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正巧白團撩開帘子跟自己說話,她抽空回了一眼,便見白團開合的嘴唇中發出一聲驚呼,馬車也跟着劇烈一晃,卻似撞到什麼東西。
宋汐忙勒停了馬車,回過頭去看,卻見馬車前方,幾步之外,一頂斗笠靜靜地躺在雨中。
宋汐心中一凜,隨便拿了件蓑衣披在身上,跳下車轅查看。
她既希望找到傷者,又擔心真在車下翻出一具血淋淋的屍體。
熟料,她找遍了車的四周,連個鬼影都沒見着,正當宋汐疑惑間,身後陡然響起一個清淡又不失溫厚的嗓音,「施主!」
宋汐被嚇了一跳,以她的武功,竟然完全感覺不到這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她猛地回頭,就見一個身披蓑衣的和尚站在幾步之外的泥濘道上。
為什麼說他是和尚呢,即便雨水模糊了視線,那顆光溜溜的腦袋依然十分惹眼,只是面上的五官卻真真糊在了雨絲里,讓人看不大真切。奇怪的是,即便沐浴雨中,這人卻始終給人一種清爽溫和的感覺,好似被施了魔法。
宋汐見他沒有大礙,心裏頭微微鬆了口氣,傷了人,總歸是比較麻煩的,他能沒事最好。雖然,她方才明顯感覺那一撞並不輕鬆。就不知道這和尚為何看起來安然無恙,她更奇怪她回頭前明明沒看見前面有什麼人,浮梟也不是沒長眼的,怎麼說撞就撞上了,跟見鬼似地。
莫不是個妖僧?
她這樣想着,自己都覺得荒謬,哪這麼多妖魔鬼怪,且妖精不都是懼怕這些神佛之物的麼?哪還有這個閒心膽量偽裝神佛?
見她看過來,那和尚雙手合十,默念了一聲佛號,似阿彌陀佛。
「雨天路滑,施主小心才好。」淡淡說完這一句,他便繞過宋汐,走到馬車前方,拾起那頂斗笠戴在頭上,也不回頭,看樣子竟似要這樣離去。
被人衝撞,不為自己討回公道,反倒提醒別人小心,竟有這樣的和尚?
宋汐見他不過走了數步,背影已然很模糊,也不知是落雨的關係,心中一動,忽然開口道:「小師父請留步。」
之所以叫他小師父,不叫和尚,是因為這人雖然看着年輕,卻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也不叫高僧或者大師,畢竟,人又沒顯什麼申通,這麼一頂高帽子扣下來也不何時,宋汐也沒有拍馬須溜的習慣。
她的聲音不小,又很有穿透力,那和尚自然地就停下了,回過頭,疑惑地看着宋汐。
宋汐道:「雨下的大,不好走,我看小師父與我們同方向,不如載小師父一程。」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方才衝撞了小師父,在下心中也有愧。」
平白無故收人好處不好,她這麼一說,倒顯得磊落。
那和尚道:「無妨。」
宋汐微微一笑,「既然無妨,便上車裏來。」
她這般強詞奪理,那和尚一陣無語,就在宋汐打算不再勉強的時候,卻見那和尚開口道:「有勞施主了。」
卻是接收了宋汐的好意。
宋汐心裏一樂,忙不迭將人引入馬車。
馬車還在徐徐而行,宋汐卻鑽進了車裏